因为柳阔文经常来这家茶楼喝茶，跟老板也相识了。茶楼老板非常配合，把所有的服务生都叫到大堂来。小郑拿出了梁慧慧的照片，其中一个服务生一眼就认出：“我记得这个人，她跟那位老先生来过一两次。”

柳研司问道：“你记得时间吗？”

“时间记得不大清楚了，最后一次应该是一个下雨天。对，赶上雨季了，那天的雨下的特别大，店里没有客人，柳老先生带着这个人过来，我还挺惊讶的呢。”

出于谨慎，小郑再次举起梁慧慧的照片，询问：“你确定是这个人吗？”

服务生说：“错不了，就是她。那天我们的收款机坏了，没有办法微信收账，赶巧，柳老先生和她都没有现金。所以她用银行卡记得账。”

“你是说，她使用了银行卡？”柳研司问道。

服务生点点头：“我确定。”

小郑问那服务生：“是用pos机划的吗？”

“是的。”

“好，谢谢你。”谢过那服务生，小郑带着柳研司和杭启新到一边说话，“这就好办了，等会我去查一下茶楼pos机的记录，就能知道梁慧慧在使用谁的银行卡。顺藤摸瓜，肯定能找到线索。”话音刚落，小郑的手机响了。

小郑认真地听着对方的话，过了一会儿，回道：“我这边也有新的线索，一小时后见面细说。”

小郑挂断了电话，对柳研司和杭启新点点头：“我们通过梁慧慧使用atm机的记录，圈出了她的大概活动范围，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很快就能有结果。”

柳研司明白小郑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当下表示：“后面的事情就劳烦你们多辛苦了。我们先走一步。”

“别客气。有事再联络。”

接下来的事，柳研司和杭启新都不方便参与。

回到车里，柳研司拿出手机做记录。一旁的杭启新问道：“就这么走了？”

“不然呢？”柳研司笑了笑。

杭启新抿着嘴，蹙蹙眉，又说道：“去见见王斐吧。”

柳研司犹豫了一下：“你能把他约出来最好。不过，不要提数据的事情。这件事已经让莫宁去办了，我们再跟他提这事不合适。”

杭启新不明白了：“那见他干嘛？”

“见他说什么不是重点，重点是要跟他见个面。”

柳研司脑袋里想着什么，杭启新是越来越搞不懂了。

杭启新并没有直接给王斐打电话，而是先给他发了一条短信。大约过了十来分钟，王斐回了短信——我刚好在市里办事，你在什么位置？

接到王斐的短信，杭启新才给他打的电话。两个人约好，半小时后在一家咖啡厅见面。

咖啡馆是王斐经常去的地方，柳研司和杭启新赶到的时候，看到他正在吃简餐。

三个人打了招呼，柳研司开口就问：“王先生，你对梁慧慧有什么印象吗？”

“没有。”王斐毫不犹豫的回答，“她是数据分析

部的人，除了他们部长，我很少跟他们数据分析员有交流。”

柳研司思注意到，他在问题的时候右手下意识的摸索着咖啡勺，频率很快。

“是这样啊，那真遗憾。”柳研司说完这句话之后，脸上露出了淡淡的非常和善的笑容，“那您觉得杭乐平的事与科研所有什么关系？”

杭乐平的事情，在科研所的人心中是一块禁地。即便没有赵华彬下令，所有人都不准谈论这件事，也不会有人愿意开口谈论的。哪怕是茶余饭后。

王斐苦笑道：“怎么每次见面，你都给我出难题呢？”

杭启新坐在柳研司身边，为他解释说：“他是替我问的。”

“要知道是这事，我都不见你。”王斐有些不悦地看着杭启新，“乐平的事，肯定跟科研所有关系。但是，科研所也是受害方。这事，说不清。”

“怎么会说不清？”柳研司笑道，“放下乐平的问题不说。单说数据泄露之后，你们息事宁人的态度就

不对。家里有了贼，你们却不查不问，不奇怪吗？”

“不是不查不问啊。”王斐快被柳研司挤兑哭了，“是不能查。”

杭启新一脸愠怒，拍了下桌子：“什么叫不能查？”

柳研司沉声说道：“意思就是——他们基本认定数据是我父亲泄露的。”

杭启新闻言格外惊讶：“当初赵华彬可不是这么跟我说的！他说，数据肯定不是老师泄露的，但是其他人不会这么想，悠悠众口说什么的都有，肯定会影响到老师的工作。为了稳定人心，这件事不能继续查。”

柳研司无奈地叹息了一声。遂看向王斐。

王斐急忙连连摆手，说道：“我还要在那里工作，二位不要为难我。就这样吧，咱们下次再聊。”说完，拿了外衣和手包，起身便走。

王斐走得太快了，杭启新都还没反应过来，怔愣愣地看着咖啡馆的门。

柳研司拍了拍他的肩膀，沉声说道：“你怎么还不

明白，赵华彬对外都说不是我父亲泄露了数据，但事实上，他已经认定泄露数据的就是我父亲。但是，如果他把我父亲踢出科研所，脑模项目就会下马。”

说到这里，杭启新恍然大悟：“所以他才会把这件事压下来？”

柳研司点点头：“当时，你一直在追究是谁泄露了数据，这对他来说是一个很大的威胁。因为在他看来，你绝对不相信是我父亲泄露了数据。在你和我父亲之间，他选择了后者。或者说他选择的是脑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