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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宁一个人到了派出所，跟所长打了招呼，去看了一眼柳研司。

柳研司正在小屋子里做笔录，看到进来的人是莫宁，便笑了：“你怎么来了？”

“那个…郑医生给我打的电话。”他没有进去，就站在门口对做笔录的警员微微点头，“不好意思，给

你们添麻烦了。”

“你谁啊？”警员面色不善地问道。

莫宁拿出证件：“我是市局的。”

警员看过他的证件，当即肃然起敬：“莫队长，他是您朋友啊？”

莫宁笑呵呵地说：“我不是来捞人的。你们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我就是想问他几件事。”

“好，那你们先谈着。”说着，警员走了出去。

莫宁把门一关，一脸促狭的笑意：“你怎么也动手了？是故意的，还是真发火了？”

柳研司压低了声音：“故意的。我要借那几个人的嘴，把买卖芯片的事传出去。”本来，他还琢磨怎么利用媒体舆论，实在不行也雇佣几个自媒体的人。没想到，今天借着杭启新这事，把难题解决了。

莫宁撇撇嘴：“我还当你真的为了杭启新，一怒冲冠了。”

“我们俩之间的矛盾是另外一回事。看见有人为难他，我不可能坐视不理。”

然后，柳研司笑得神神秘秘，靠近莫宁：“杭启新打得那个是贺肖。”

莫宁一挑眉：“哎呦，这架打得好。正愁没什么理由找那小子呢。”

柳研司沉了沉心思，表情也变得有些严正了：“我知道2017年的自杀者是谁了。”

莫宁愣了愣，随即苦笑道：“你还真说服了王斐。”

“莫宁，今天那几个记者就是因为这事找上了杭启新。他们知道的太快了，明显有人在暗中递消息。”

贺肖吗？莫宁开始在心里盘算起来。

打架这事，柳研司本来就责任不大。做完笔录，他就可以走了。杭启新貌似麻烦了些，不过，莫宁走了这一趟，对他也是有好处的。

莫宁等着柳研司走到公共办事区，想着一起去医院看看贺肖被打成什么熊样儿了。

俩人刚走出派出所院子，就见杭启新的车开了过来，直接横在大门口，堵住了他们的去路。

莫宁还纳闷呢，杭启新不是在里面吗，谁开的车？

郑敏仪开了车门下来，一眼看到了莫宁和柳研司。莫宁也看到了她，抬起手正要打招呼，就见汤愿从车里下来。

莫宁瞥了眼柳研司——这算“不是冤家不聚头”吗？

柳研司的脸色有些难看，低声对莫宁说：“我先走，有事再联络吧。”

莫宁能说什么？只能让柳研司先走呗。

这会儿，汤愿看到了柳研司转身走开，可她没有多余的精力在意他，直奔着莫宁跑了过去，还没到跟前，就问道：“马正午的妈妈为什么自杀？”

莫宁在心中无奈地叹息。网上的消息压不住，汤愿知道是迟早的事。他没有立即回答汤愿的问题，而是朝着跟上来的郑敏仪勾勾手指：“拦着点。不是还生病呢吗。”

郑敏仪扶着汤愿，俩人一同站在莫宁面前。汤愿俩眼红红的，又问了一遍：“马正午的妈妈，因为什么

自杀？”

莫宁抿着嘴，垂下视线，继而正视着汤愿：“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具体情况我不能跟你讲。”说着，抬起大拇指，指了指柳研司离开的方向，“就是他，我也没透露半个字。”

汤愿的呼吸非常急促，惶惶无措的目光对着莫宁：“你没看见，他妈妈给我跪下了…她是为了马正午给我跪下的，当场还有很多人在。我吓坏了，把她推开了。那是我第一次见她，也是最后一次。如果…”

“没有如果！”莫宁一脸严肃地喝止了她的下文，“你钥匙觉得，老人的死你有责任的话，我劝你回去好好睡一觉。清醒了再考虑这件事。”

“没有吗？”汤愿难得在态度上强硬一次，“那时候，我要是稍微冷静一点，好好劝劝她，她还会自杀吗？自杀啊莫队长，人只有在绝望的时候才会自杀。可我明明可以给她一点希望的。”

“你？你能给她什么？”莫宁有些生气，声音提到了几分，“汤愿，我说句不好听的。除了谎言，你能

给她什么希望？”

“哪有怎么算的啊？莫队长，如果说谎可以给她一点希望，我不介意说谎。你介意吗？你要是知道她会自杀，你不会说谎？”

莫宁头疼地皱着眉：“说这些有什么用？人已经没了。”

“但是我不行啊。”汤愿拍着心口，“良心上过不去啊。”

莫宁词穷，指着汤愿愣是说不出话来。郑敏仪上来打圆场：“莫队长，汤愿的意思是，如果当时她能冷静的跟老人家好好谈谈，或许老人就不会走那条路了。”

说来说去，汤愿是在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