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愿眼看着柳研司和杭启新跟着警察走没影，转身问郑敏仪：“你手机带出来了吗？”

郑敏仪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给了她。

汤愿拨了号码，对方很快接听。她急着说道：“莫队长，我是汤愿。”

莫宁听说杭启新跟人打起来了，一点一点都不觉得意外。等着汤愿急三火四地说：“还有柳研司，他俩都被带走了。”

“柳研司也在？不是，你说明白点，是他俩打起来了，还是他俩跟别人打起来了？”

汤愿急道：“是他们俩跟几个记者打起来了！”

“记者？”莫宁又是纳闷又是觉得好笑，“记者奔着谁去的？”

“杭启新。哎呀，你快想办法吧。”

莫宁在电话那边轻轻笑了两声：“成，我过去看看。”

挂断了跟莫宁的通话，汤愿拉着郑敏仪朝着楼门跑了起来。郑敏仪也不知道她是在急什么，只能跟着一起跑。

俩人回到病房，汤愿直奔窗台，拿了自己的手机。开始在网上搜索：脑修复芯片、自杀、2017、等关键词。

浏览一篇帖子不过是十几分钟的功夫，汤愿反反复复看了三四遍，手脚冰凉，腿软无力，跌坐在椅子上。她举着手机，气得脸色苍白：“这不是胡说八道吗？柳伯伯怎么可能为了钱，出卖数据！这些人，太，太混蛋了！”

“你先别生气。”郑敏仪也搜到了那篇帖子，“听刚才那些记者的话，杭启新好像认识自杀的女孩儿，所以，他们才会找上他。”

说到这里，郑敏仪忽然想起件事来：“汤愿，你说杭启新跟柳伯伯闹分歧，会不会也是因为这件事？”

“柳伯伯不是那种人！”汤愿急的站了起来，“打死我，我也不信！不行，我要问问赵华彬。”

郑敏仪急忙按住她的手，劝道：“你冷静点。先不要问他，可能网上的就是谣言，没人会相信呢？咱们再搜搜其他的帖子。”

有郑敏仪在，汤愿总算没冲动的去找赵华彬问个清楚。俩人都坐下来，开始全面搜索关于脑修复芯片的帖子。

引起最大关注的帖子被转了十几万次，她们搜到的基本都是转载，即便有些不同声音的分析见解，也被主流言论打压了下去。但是，搜着搜着，汤愿看到了关于车祸案的分析贴。

“m先生？”汤愿纳闷地嘀咕着，心想：m不就是代表马正午嘛。

将帖子最大化，密密匝匝的文字占据了整个屏幕。她一个字一个字的看着…

——m先生至今没有聘用律师，而警方也没有给出可以提交检察院、法院的有效证据。案件似乎进入了僵死的局面。但是，m先生的母亲突然服毒自杀，不禁让人怀疑，m先生就是车祸案的肇事者。

什么意思？汤愿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揉揉眼睛，又把这篇帖子看了一遍。看到最后——m先生的母亲突然服毒自杀，不禁让人怀疑，m先生就是车祸案的肇事者。

手机啪的一声掉在地上。

郑敏仪闻声抬起头来，看到汤愿的脸上毫无血色，眼神惊惧，大颗大颗的泪珠止不住地往下流。

“汤愿？怎么了这是，你干嘛呀？”郑敏仪被她吓着了，抓着她的肩膀摇晃着。汤愿像个提线木偶，随着她的力气前后摇摆。

“汤愿！你怎么了？”郑敏仪在慌乱之余捡起了掉在地上的手机，另一只手还抓着汤愿的手，眼睛飞快死看着上面的文字。

很快，郑敏仪捂住了嘴：“怎么，怎么会这样。”

汤愿忽然站了起来，推开郑敏仪往外跑。

郑敏仪踉跄了几步，抓住她，“你干什么去？”

“去找莫宁，我要知道，知道…我，她，她为什么自杀。”

“你傻了你！”郑敏仪大声吼她，“这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有啊敏仪。她来求过我…她给我跪下了，求我跟警方解释马正午不是凶手。我不知道，不知道她会…”

“你给我清醒一点！”郑敏仪死死抓着她，把她拖回到床边，“她求你的事，你根本做不到。她的死跟你也没关系。明白吗？你跟案子也没关系，你不欠她的，也不欠马正午的。”

汤愿哭着，神经质一样的摇头：“我不知道，敏仪，我真的不知道。”

“你不知道什么？”

“我不知道警方在我记忆里提取出来的东西，是不是真的。”

郑敏仪怔住了。

“汤愿，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汤愿反手抓住了郑敏仪，慌乱不堪，六神无主：“我不记得他，一点印象没有。”

“但是记忆提取在你脑袋里找到的就是他啊。”

“如果我错了呢？如果不是马正午呢？”汤愿越说越害怕，“你不是跟我说过吗，就算是正常人的记忆也会被篡改的。我们看到的，听到的，都有可能影响记忆。敏仪，万一我错了呢？我，我怎么办？怎么赔他一个妈妈？”

看着要崩溃的汤愿，郑敏仪也没了主意。

所谓真正的朋友，就是在你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施以援手。

郑敏仪深深吸了口气，表情非常严肃：“走，我带你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