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美曦蹙着眉，舔舔嘴唇：“我有点想不通，柳研司要芯片干什么？”

赵华彬紧跟着说：“当然是为了赚钱。”

“不，不是这个。”姚美曦的手指敲着方向盘，“我在他身上看不到对金钱的欲望，他跟你不一样。他是那种…不缺钱，也不在乎钱的人。”

说着说着，姚美曦愈发觉得事有蹊跷：“华彬，你仔细想想。现在不止我们想要拿到芯片，梁老头那边也在想尽办法接触汤愿，而且，柳老的车祸案越来越复杂了。这个节骨眼儿上，他要买芯片带回洛杉矶。

这里面没有猫腻，你信吗？”

姚美曦的一番话像是打通了他的任督二脉，让他镇定了下来。

这人一旦冷静下来，就会寻思解决问题的办法。赵华彬想了半天，忽然说：“明天我去找杭启新。”

姚美曦笑了，拍拍他的手臂：“杭启新是要找的，但不是明天。”

“明天不找他？什么时候找？”

姚美曦的脸上流露出些许的苦笑：“等我们被骂的时候。”

等待，可能是所有人都需要做的事。而太漫长的等待，会让人觉得无望，丧失所有斗志。

赵华彬在等时机成熟，去找杭启新。

汤愿在等律师，把芯片卖给柳研司。

柳研司在等大鱼上钩。

莫宁在等新的线索。

山雨欲来风满楼。

风暴前夕，总是有平和宁静的时光。

——

第二天上午，汤愿打完了输液，想着出去走走，透透气。郑敏仪让她多穿些，又戴了口罩帽子，陪她去院子里散步。

快到十二月，天气已经很冷了，好在阳光充足，即便是冷，心情也是好的。汤愿病了这么这么久，印象

中是阴沉沉的天，冻死的人的雪，此时阳光照在身上，恍如两个不同的世界。

摘了口罩，呼吸新鲜的空气。

边走着，汤愿边想：事情总要有个结果。那时被他赶出来，算不算结果？自己会不会想的太简单了？那时候他在气头上，只是把自己赶了出来，等他冷静下来，或许会…

报警？毕竟那场火烧掉了柳伯伯很多研究资料。若不是那样，柳伯伯也不会跟柳伯母离婚。

汤愿恨不能掐死自己——我都干了什么啊！

她沮丧地想着，就算是坐牢，也是应得的报应。

思及至此，柳研司恐怖怪异的表情突然出现在脑海中。她下意识地停了下来。

“怎么了？”郑敏仪发现汤愿落在了后面，没跟上来，回头去叫她。走到她跟前才发现，她脸色苍白的吓人，“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汤愿强作笑脸，挽住郑敏仪的手臂，“我有点冷了，回去吧。”

郑敏仪是当她身体还很虚弱，受不得风吹，赶紧往回走。

两个人快走到病房门口，意外地看到门口站着三个人。其中一个汤愿认识。她拉着郑敏仪停了下来，悄悄地说：“那个穿灰色西装的人，就是无限生物科技的刘昭阳。”

郑敏仪蹙蹙眉：“怎么找到这来了？”

汤愿摇摇头，又见刘昭阳身边站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刘昭阳对他毕恭毕敬的。

“走吧，看看他们来干什么。”说着，郑敏仪挽着汤愿，继续朝病房走。

刘昭阳看到汤愿的第一眼差点没认出来，这才几天的功夫，汤愿瘦了一圈。他看了又看，才认得出走过来的女孩儿是谁，忙迎了上去，真切地说：“汤小姐，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汤愿腼腆地笑笑：“你好，刘先生。”

刘昭阳回身，将后面的那位请了过来，作介绍：“梁总，这位就是汤愿，汤小姐。”在梁杜宇打量汤愿的时候，他说，“汤小姐，这位是我们公司的梁总。”

不管是总还是董，至少人家上了年纪，上了年纪就是长辈，汤愿规规矩矩地说：“梁总好。”

梁杜宇也觉得汤愿这个状态很差，沉声道：“走廊里凉，先回病房吧。”

郑敏仪觉得，梁杜宇为人还是不错的。

进了病房后，汤愿请几个客人坐下，她坐在了床边，郑敏仪拿了条毯子给她盖在腿上。

梁杜宇看了看郑敏仪。汤愿便给介绍说：“这是我好朋友，也是这里的医生。”

“郑医生，我听说过。”梁杜宇没有长辈的架子，

也没有老总的傲气，和蔼地跟郑敏仪握了手。随后，很正式地说，“汤小姐现在身体抱恙，我们不好耽误你们更多时间。我年长你们一些，倚老卖老，就不客气了。”

郑敏仪露出得体的笑容：“您有什么事？”

“关于汤小姐的芯片。”梁杜宇开门见山，“之前，小刘跟汤小姐接触过，说了我们公司想要购买芯片的意愿。这次来，是想再进一步商谈商谈。”

就在这时，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郑敏仪说了句：“稍等”，起身去开门。看到了一个陌生人。

来客问道：“请问，汤愿是不是住在这里？”

郑敏仪打量着他：“你是谁？”

“我是柳研司先生的律师。”

坐在病房里的几个人把外面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汤愿抓紧了盖在腿上的毯子。

该来的终于来了，还来的这么快。

来得快不是理所当然吗，可能，他不想再跟自己有一丁点的瓜葛，越早结束这一切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