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放弃。但是,下一秒想起了汤愿毫无心机的笑,笑得那么无邪,像个傻子…
真是,见了鬼了!
赵华彬憋了一口气,迈出脚步。踏过“悬崖”用最快的速度跑到客房门前,问身边的大姐:“有钥匙吗
?”
大姐有点紧张,掏出钥匙给了赵华彬。
钥匙是很老旧那种,赵华彬打开了房门,轻轻一推。门吱嘎吱嘎地叫唤着。
小房间里很冷,她缩在被子里,孤零零的像是被遗弃的小猫。一瞬间,赵华彬想把着小旅馆拆了。
无名的怒气冲到头顶,他喊了一声:“汤愿!”径直走了过去。
汤愿紧闭着双眼,脸上泛起不寻常的潮红。赵华彬伸手摸摸她的额头,掌心感到了烫手的高温。
“汤愿,汤愿?”赵华彬急切地叫了好几声她的名字,她仍然没有苏醒。
赵华彬急忙返回门口,对外面的两个大姐说:“附近有医院吗?”
“最近的医院也是在开发区那边,我们这没有。”
赵华彬已经打开了手机导航:“开发区什么医院?”
“宁和医院。”
宁和医院距离这里有三十二公里,该死的是需要过高速公路。
这时候也顾不上许多了。赵华彬问道:“她付你住宿费了吗?”
大姐忙说:“这也没几个小时,不算钱了。赶紧去医院吧。”
赵华彬心急,没在纠结住宿费的事。回到床边,掀开被子时看到,里面还有两个包和一些纸,纸上都画了画,被汤愿压出了皱痕。他把散落在床上的画一股脑地塞进包里。一旁的大姐上来帮忙拿着东西,赵华彬空出手来抱起汤愿,疾步走出病房,走过走廊。
雪一直在下,触目可及白茫茫一片。赵华彬把副驾驶席向后调到最低,将外衣盖在汤愿身上,还是担心冷着她,将车座温度开到三挡。
从小旅馆到高速公路收费口,即便是好天气也需要一个小时。赵华彬不敢开快,车子几乎是蹭着往前行驶。他时不时地看一眼汤愿,摸摸她额头上的温度,叫叫她的名字。
她像是中了魔咒,昏睡不醒来。
咣当一声!车胎打滑,车头偏离道路,猛地撞到一棵树上。幸好车速本就不快,这一撞,只是擦掉一点油漆。
赵华彬惊出一身冷汗,稳住车子,赶紧去看汤愿。
许是方才那一下剧烈的颠簸,汤愿紧紧皱着眉头,哼哼了两声。
赵华彬打开车内灯,解开安全带,附身靠近她:“汤愿,汤愿?”
汤愿的睫毛抖了两下,颤颤地睁了一条缝。
“汤愿?醒了?感觉怎么样?哪里难受?”
高烧昏迷的人在颠簸中醒来,视线是模糊的。汤愿努力聚焦,还是看不清眼前的人。
“汤愿?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好熟悉的声音,是…
“汤愿?能听到我说话吗?”
是赵华彬。
一滴眼泪从眼角里滑出来,顺着脸颊,打湿耳鬓。
赵华彬深处手指,擦干泪痕:“别怕,我送你去医院。不会有事的,别怕。”
她想说话,终究是没有力气,眼睛也慢慢合上了。
赵华彬知道她现在病的严重,这会儿又昏睡了过去。挂上倒车档,轻踩油门,车子慢慢向后倒了些距离。
既然车子没问题,继续往前走。
赵华彬扯起安全带,扭身扣好。余光看到汤愿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勾住了自己的衣襟儿。
他愣了愣。
车子重新驶上正路,这一次,他倍加小心。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手机响了起来。点了两下戴在耳上的耳机,电话接通:“谁?”
“你现在哪里?”姚美曦问道,“我刚知道高速关闭了,你回市区没有?”
“还没有。”
姚美曦沉默了几秒钟的时间,才问:“找到她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