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宁无可奈何地说：“你好歹也理解理解哥们。这事…”说着，刻意瞥了眼杭启新。

其实，莫宁将这一眼的含义表现的很明确了。

三个人同时在场，其中一个在说出某件事情前，语焉不详地看着另外一个人。饶是谁都能明白，人家是不想在你面前说。

杭启新接收到莫宁的那一眼，皱着眉头：“说吧，大家帮你分析分析。”

莫宁：“…”

柳研司忍着笑意，突然说：“我用自己的职业道德保证，他没问题。”

杭启新纳闷：“什么意思？我没有什么问题？”

莫宁咬牙切齿地看着柳研司。后者笑道：“他信不过你。”

杭启新当即瞪起眼睛：“莫宁，你什么意思啊？”

莫宁指着柳研司：“你居然出卖我。”

“我跟你一样，也怀疑过他跟两起案件有关。但是你告诉我，攻击科研所的黑客是偷网，我就确定不是他。”

莫宁和杭启新异口同声地问：“为什么？”

柳研司耸耸肩：“他没那个本事。”

莫宁噗嗤一声，笑了。

笑了，便是放下了心中芥蒂。莫宁将新线索从头至尾说了一遍。

杭启新虽然明白了里面的逻辑关系，但是一些细节关系确实很糊涂。不免问道：“你们找到个用假身份证登记的号码，然后呢？”

莫宁说：“151号码是在9月10日启用。跟两起案件与柳老有关系的人是赵华彬、何院长、还有你。”他指着杭启新，“我把你们的手机通话单打印出来，从9月初到10月中旬。跟151的通话记录做了交叉对比。”

结果很微妙。151呼出呼入的号码只有一个——柳阔文。所以，莫宁做交叉对比的目的不是查清柳阔文的动向，而是要查清151号码的主人身份。

没有哪条定律会告诉你，一个人只能使用一部手机。

对比结果很微妙。赵华彬被彻底排除，而何院长、杭启新、的通话记录中有时间漏洞。也就是说：151跟柳阔文通话的时候，这两个人的实名制登记手机

没有任何呼出呼入记录。进一步说，他们很有可能是在使用151跟柳阔文联系。

所以，莫宁才会去试探何院长，之后又来探探杭启新的态度。

听完了莫宁的解释，杭启新一肚子疑问，拿出一根香烟咬在嘴里，咔哒一声，红彤彤的火苗凑近了香烟，却迟迟没有点燃。杭启新又放下了火机，疑惑地看着对面那二位：“这能说明什么？”

莫宁没有回答他，而是去看柳研司的脸色。

柳研司双目低垂，神情淡然。修长的手指在裤子上有意无意地划拉着。

莫宁心想：杭启新或许不明白这件事背后的意义，但柳研司一定明白了。这也是他为什么不想现在就告诉柳研司的原因。

柳研司缓缓挑起视线，看到莫宁无意间流露出来的愧疚，淡淡一笑，问道：“车祸案发生在9月13号。151号码在当天都过几次通话记录？”

还真是问到重点了。莫宁犹豫了一下，说：“一次。晚上十点半到十点五十。”

柳研司仰着头，那神情，像是突然间对天花板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杭启新见柳研司不说话，急着催问：“到底怎么回事？”

柳研司的头缓缓落下，朝着杭启新苦笑：“你觉得，我父亲能不能干出攻击科研所网络的这种事来？”

“啊？”

看杭启新吃惊的样子，莫宁只能承认，这小子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他索性站起身来：“你就好好修车吧，案子的事我负责。”他的意思是，跟柳研司离开这里，单独聊聊。

柳研司也准备暂时离开。

杭启新眼疾手快，一手抓一个：“不把话说清楚，谁都别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