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五点，柳研司准备去接汤愿，一同见刘昭阳谈芯片的问题。电话响了半天汤愿才接，一听她说话的动静儿，柳研司就知道：“你是不是生病了？”

“发烧了。”汤愿蔫蔫儿地说。

“吃药了吗？”

“吃了。烧退了点。”汤愿勉强坐了起来，看看窗外的黄昏，“是不是要去见刘昭阳了？”

“你这样还出什么门。刘昭阳那边先推一推。”柳研司已经走到马路边等车，“我买点吃的过去，你先躺着吧。”

“别。”汤愿有气无力地说，“下午吃药前我吃过东西了，现在也不饿。我还想继续睡，你就不要过来了，万一传染你怎么办？”

赶巧，杭启新的微信发了过来——我找到几家对对芯片项目很有兴趣的公司。你有时间到我车行来一趟，商量商量。

看完了微信，柳研司只犹豫了一个眨眼的功夫：“

一定要按时吃饭吃药，晚上十点我再给你打电话。”

汤愿虚弱地“嗯”了一声。

黄昏已近，路灯一盏盏的亮了起来。附属医大广场周围商家林立，led灯，扩音音响，机动车道上的喇叭，城市已经拉开每日最后一次喧闹的序幕。

莫宁从医院出来之后本想回刑警队，车行到半路突然调转方向，去了杭启新的车行。

车行的生意很多，每到这个时候总是会有很多人来洗车。工作间里九把水枪同时工作，机器轰响，水雾弥漫。

杭启新看到莫宁走了进来，心里有些纳闷——他来干什么？

这人标准的“无事不登三宝殿。”杭启新把手里的水枪交给伙计，迎上莫宁。

莫宁大大咧咧地往他办公室一坐：“赶紧给杯水，渴死了。”

杭启新自认跟他不熟，他这一副到了家的做派是怎么回事？虽然嫌弃，还是丢给他一瓶水。

莫宁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了大半瓶，抹了把嘴：“你

老实说，柳老在离开医院那天晚上是不是给你打电话了？”

杭启新一脸“你是不是吃错药了？”的神情，反问了他一句：“你觉得，我跟老头儿之间还能愉快的通话吗？”

莫宁促狭地看着他：“我跟你说啊，我可叫人去电信局查通话记录了。你要是跟我撒谎，到时候我可不会手软。”

杭启新更加觉得莫名其妙：“你都找人去查通话记录了，还问我干什么？”

这反映看着不像说谎。难道说，那通电话也不是打给杭启新的。

莫宁越想越担心。

这时候，办公室的门又被推开。俩人下意识地看过去，莫宁诧异地问：“你怎么来了？”

柳研司刚迈进去一条腿，冷不丁地看着了莫宁，也是一句：“你怎么来了？”

三人面面相觑。莫宁嘿嘿一笑：“我走，你们俩聊。”

这时候想走？柳研司把门堵得严严实实的。

莫宁跟杭启新几乎没有任何交集，所以，这个时间在杭启新办公室看到他，多半是有事的。

柳研司堵着门不让莫宁走，莫宁讪讪地笑着：“我还有事呢，起开起开。”

柳研司白了他一眼，去问杭启新：“他找你干什么？”

杭启新还没从“莫名其妙”中缓过神来，竹筒倒豆子啥都说了。把莫宁气的直翻白眼怼他：“我以为只有汤愿那样的才是怂货，没想到你杭启新也不怎么样。”

柳研司蹙蹙眉：“莫宁，你有事不想我知道吗？”

“没啊…哎哎哎，柳研司你抢我车钥匙干什么？”

柳研司翘着二郎腿，浅笑不语。

莫宁有点犯愁——柳研司不是杭启新。给杭启新一个线头儿，他看都懒得看一眼；给柳研司一个线头儿，他能给你扯出一个线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