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意思?
杭启新不忿地说:“你刚回国才多久?我好歹也算认识她几年。要说不了解,也是你啊。”
“你的语气听起来很像初中生。”
杭启新磨牙…
柳研司轻轻一声短叹:“你指望她站出来为自己讨个公道是不可能的。”
“就因为他怕郑敏仪生气?”
“与其说她怕郑敏仪,不如说她是习惯了。”
“习惯?习惯什么?”
“习惯吃亏。”柳研司停了下来,回头看着那栋楼,那扇窗,“这种情况跟她的成长环境,成长经历有关。她小时候一定过着非常不稳定的生活,没有安全感。抚养她长大的人经常让她觉得紧张害怕…”
说这话的时候,他们已经走到了停车的地方。杭启新打开车门上车,柳研司绕到副驾驶那一边上了车。两个人都系好了安全带的时候,杭启新问道:“你觉得,她从小就这样?”
“小时候更糟糕。抚养她的人会经常对她说‘都是
因为你,我才怎样怎样’、‘没有你,我现在一定会怎样怎样’。他们会把她跟别人家的孩子相比,贬低她的存在,在她想要做什么事的时候,会说‘算了吧,你根本做不到。”说到这里,他缓了口气,“在个体没有能力独自生存的情况下,通常会选择主动讨好、委曲求全、不管是不是自己错了,只要对方生气或者不喜欢自己,就会马上道歉,把所有错误都揽在自己身上。那样的话,对方就会继续喜欢她,留在她身边。”
有些抚养人会以爱的名义不停向孩子索取,而孩子的每一次给与都必须比上一次更加慷慨。想当然耳,在这样环境下长大的孩子,怎么做都不够好。
柳研司从没想过窥探汤愿的隐私,那是不礼貌也不道德的。但,随着汤愿做得件件桩桩的事,给了他一个清晰的汤愿。
在汤愿心里作祟的不是胆小和怯弱,而是愧疚。她几乎对身边每个人都心怀愧疚。对父亲、对郑敏仪、甚至对自己、她都觉得愧疚。她把所有的问题都归纳于:是我没有做好。
杭启新的车开得很慢,听过了柳研司的一番剖析,心中感慨万千。最终,只是一声叹息。
柳研司却轻声地笑了:“还好,汤愿是个没心没肺的,如果她心思重,性情偏执,她会变成一个罪犯。”
汤愿变成罪犯?杭启新觉得那简直无法想象。
柳研司把车座向后调整了一些,想起汤愿脸上的伤,只能地一声叹息:“我不能强迫她做出选择,她会从抵触到排斥,最后是不想面对我而躲着我。我也不能打一顿顾程锦给她出气,那样做只会让她觉得挨打不算什么,会有人帮我解决。本身意识不到危险,别人再怎么关心她都没用。”
杭启新不耐烦地想着:果然很麻烦。他另起了一个话题,问道“那个姓刘的又是怎么回事?”
提到刘昭阳,柳研司认真地琢磨了一番该怎么对杭启新说。
车子停在信号灯下,玻璃窗外阳光大好,车里冷热适宜,是个适合说些事情的好环境。只可惜,事情本身不那么美好。
他斟酌片刻,问道:“如果有人为了阻止芯片进入临床试验而策划了黑客案、车祸案、你觉得会是谁呢?”
杭启新的脑袋与其说是转过去,不如说是甩过去的
。他的眉头已经拧成了一团疙瘩,握着方向盘的手,紧紧地使着劲。
“你再说一遍。”
柳研司指了指变绿的信号灯:“开车,后面的车在催了。”等杭启新再把车开动起来,才说:“我以为你已经知道不少了,怎么这么惊讶。”
杭启新坦言:“我知道车祸案和黑客案不简单,但是没想到涉及到芯片。”
柳研司了然地点点头:“从某些方面看,你跟汤愿差不多。”
“这是我听过的最扎心的评价。”
柳研司莞尔:“你不觉得,我父亲把芯片保护的太好了吗?就算汤愿把芯片卖了,在短时间内,没有你,对方也不能让芯片发挥真正的作用。你仔细想想,两起案件发生之后,谁受到的影响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