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九点，莫宁一个电话把柳研司叫出门，带着他去了烧烤一条街撸串。

柳研司看着喝矿泉水的莫宁，笑道：“你居然不喝酒。”

“等会儿还要回去上班，不能喝酒。”

“你找我出来，不只是为了吃东西吧。”

莫宁撸了一串肉串，擦擦嘴：“我觉得吧，跟你客气就见外了。所以呢，咱俩只当撸个串。”

哦，是为了白天在医院的事。

“肇事车辆还是没消息吗？”

本来这是一件很头疼的事，但莫宁头疼的事太多，所谓虱子多了不痒，他也习惯了。摆摆手，说道:“这个事现在不归我们，交通队那边在查。我们这边负责调查案件的隐情。你说的那个刘昭阳我知道。”

莫宁拿出手机，找出一张照片来让柳研司看。

照片上是个五十多岁有些胖的小个子男人。

莫宁说：“这个人就是刘昭阳的大老板，无限恒宇生科的董事长，叫‘梁杜宇’。在刘昭阳接触你们之前，梁杜宇的人已经暗中调查汤愿好几天了。”

柳研司并不觉得意外：“你对梁杜宇了解多少？”

“不多，都是基本情况。”说着，伸出手，“手机给我。”

柳研司把手机给了莫宁，莫宁拿到手一瞧，看到了屏保居然是那张汤愿画的“父子”素描图。

本想吐槽柳研司两句，可是柳老已经不在了，吐糟他明显不合适。末了，只是哭笑不得地看了柳研司一眼。

柳研司有些尴尬，别过脸去不看他。

莫宁略过这段小插曲，在网上搜到一篇关于梁杜宇本人的报道。

这人有着大多数成功商人的成长史，报道从头到尾都在讲述一个励志故事。莫宁让他看报道的意思很简单——这人有实力，是赵华彬最大的竞争对手。

柳研司收了手机，问道：“他和赵华彬有过什么冲突吗？”

“当初，你们家老爷子的芯片项目找合作方的时候，梁杜宇和赵华彬旗鼓相当…你懂吧？”

“赵华彬赢了。”

“对。可能是冤家路窄吧，最近，他们俩又在争夺一个项目。”

“什么项目？”

莫宁想了想：“好像是什么隐形眼镜，戴上之后，这辈子都不用摘。”

柳研司似乎对两家公司争夺的项目有些失望，而提出另外一个问题:“两家公司的实力谁更强一些？”

“你要说几年前吧，那肯定是梁杜宇，现在，肯定

是赵华彬。不过，也没差太多。”

柳研司习惯性地捏了捏耳朵：“这么说，梁杜宇还真的认识我父亲。”

莫宁点点头。遂神秘兮兮地说：“下午医院那事，已经传到我们局长耳朵里了。估计后天会有个说法。”

“什么说法？”

“没证据，我们也不能一直扣着他。暂时放他回家。”

“舆论方面的压力？”

“倒也不全是。”

柳研司不了解国内办案的流程，但他相信莫宁是个好警察。这便足够了。

俩人又聊了一些其他琐事，大多都是关于汤愿不愿意接受监控的问题，柳研司没告诉莫宁自己想要投资芯片项目，毕竟那只是个想法而已。

莫宁喝多了水，跑了一趟厕所，回来之后很是感慨地说：“汤愿那性格，指不定拖延到什么时候，你得抓紧。”

“我着急也没用，总不能强迫她。”

这话倒是真的。

——

与吵吵嚷嚷的烧烤一条街不同，和味轩酒楼安静的就像没有客人一般。这家没有大堂散台，进了门走过

金碧辉煌的大厅，便是一间又一间隔音效果极佳的包房。

来和味轩吃饭喝酒，非富即贵，都是有头有脸的。特别是二楼的客人。

二楼“梅香”包间的房门被侍者推开，姚美曦第一个走出去，紧跟在她身后的是赵华彬的秘书，小庞。

小庞的脸色不怎么好，紧紧跟在姚美曦身边。

姚美曦拉住了小庞的手，在她耳边低语：“你先走，到门口等着。”

小庞委委屈屈地低着头，像是逃离什么似得走得匆忙。

很快，赵华彬和另外三个男人走出包间。赵华彬走路有些摇晃，身边有个男人更是醉的东倒西歪，还抓着赵华彬的手，口齿不清地说：“老弟，我，我跟你说啊，今后你就是我亲弟弟！那项目，不给别人，就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