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研司扛不住她亮晶晶的目光,按着她的脑袋转到另一边去了。随后,继续跟莫宁讨论情况。
肇事车辆成了案件的关键,而马正午的遗忘症则是给这个关键上了一把锁。
柳研司拿过汤愿的笔,用最快的速度画了一幅图,上面有人名、公司、时间等等,几条线相互交错,有同一个汇合点。他把图转给莫宁:“目前为止,你们接触到的人和事件,看似杂乱无章,其实都是有联系的。而一系列事件的中心点,就是芯片。”
莫宁挠头:“我回去给他们开个会。你等我联系吧。”
走得时候,莫宁带走了那张图。汤愿的本子又被撕下去一张,柳研司研究着不同人撕下纸张后会留下不同的痕迹这件事,汤愿趴在桌子上,蔫蔫儿的,像根脱水蔬菜。
“柳研司,你觉得…我和柳伯伯遇到的车祸,是有人安排的,对吗?”
“只是怀疑。还没有证据。”
纤纤指尖拨弄着笔,在桌子上滚来滚去听…“人会坏到那种程度吗?车上那么多乘客…”
听着汤愿的困扰,柳研司忽然想起件事来:“汤愿,你说我父亲基本住在科研所。哪天他为什么要下山?暴风雨最猛的时候,还是深夜。”
汤愿闻言把脸贴在了桌子上:“对不起…”
忘了她什么都不记得了。柳研司有些愧疚,正准备道歉,汤愿挺尸一样坐了起来,俩眼冒光。
“我想起来了!”
“想起来了?”
“对!”汤愿转身,面朝着他,“我想起来在地铁站为什么跟任雨菲吵架了。”
柳研司大大方方送她一张“呵呵”脸。
“你这是什么反应啊?我真的想起来了。车祸那天,我是跟任雨菲到外面见客户的,然后…我好像一直没回公司。我是不记得究竟为什么上了山,跟柳伯伯见面的。但是,任雨菲很可能知道,我见了客户之后去了哪里。”
他愣了愣:“你怎么不早说?”
“我刚刚想起来啊。”
“该死的芯片!”
汤愿一脚踹中了他的腿:“不许你这么说!”
“你是踢上瘾了吗?”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那更可怕。”
俩人正一句接一句的聊着,柳研司的手机响了。他看了眼号码:“是郑医生。”
“敏仪?”
柳研司接听了电话:“郑医生,找我有事?”
“是杭启新的事。”
柳研司点开了扩音功能,汤愿凑到他身边,听着郑敏仪说:“我听汤圆儿说他要芯片,就觉得奇怪。刚刚想起来,你们俩打架那天,他说想要毁了芯片。”
“怎么说的,你还记得吗?”
郑敏仪沉默了一下:“当时是我先说,要不是看在他帮忙启动芯片的份儿上,一定骂死他。他跟我说,要不是芯片已经在汤愿的脑袋里,早被他毁了。当时
你和汤圆儿不在。”
“谢谢你,郑医生。”
“别挂,别挂,我有事跟她说。”
汤愿接过他的手机,跟郑敏仪聊些别的事。
柳研司回到客厅,仔细琢磨着:本以为杭启新也是打着独吞芯片的主意,但是现在看来似乎不是这样。或者说,他拿到芯片会毁了它。
为什么?
柳研司想起了父亲发给杭启新的最后一封邮件,其中一句话——只有你能解决这个问题,去我的实验室…
汤愿讲完电话,走到客厅看到他正在穿外衣:“你要走了?”
“一起走,去换衣服。”
汤愿上前,帮他把衣服穿好,“要去找任雨菲吗?这时候怕是找不到,明早去把握点。”
“不是去找她。你先去换衣服,我们路上说。”
天气转凉,昼短夜长。六点左右黄昏已至,大街小巷华灯初上,衬着天边的火烧云,浓墨重彩。
柳研司坐在计程车后座上,压低了声音跟汤愿解释:“我父亲给杭启新的邮件里提到了他的实验室。我觉得,这个实验室不会在newera科研所里。”
“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