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研司哑然失笑。这一刻,他知道她没有真的生气,她脸上的“怪异”,比夏日午后的阳光还要温暖。他不排斥此刻的“无法分辨”,反而有几分喜欢。
——
回到莫宁家,柳研司无法入睡。失眠是经常的事,但这一次并不难挨,他从没像现在这样过,觉得精神
十足。
盯着手机上的时间,刚刚跳到08:00,急忙拨通了汤愿的电话。
“你起床了吗?”
汤愿的声音听起来很清醒:“当然,不醒怎么接你电话。”
“我去接你。”
“不要了,我现在就出发,咱们医院门口见。”
这是一个非常好的提议,柳研司根本不用做什么准备,直接出去叫车就可以。
医院一如既往的繁忙,只是脑外的病房区仍旧安静的很。柳研司比汤愿晚到了一会儿,走出电梯的时候,汤愿已经站在外面等她,还有被她拉过来帮忙的郑敏仪。
郑敏仪开门见山地说:“以我对汤愿的了解,你最好做两手准备。她自己的东西经常是撒手没。”
柳研司半开玩笑似地问:“有这么严重吗?”
“你见过连毕业证和身份证都能弄丢的吗?”
“这个…的确是有点严重。”
“再说我翻脸了。!”
看着汤愿假模假式的的严肃表情,柳研司低声对她说:“这次,我相信你。”随后,朝着病房区走去。
汤愿的心突然猛烈地跳了起来,像通了电似的。
郑敏仪搭上汤愿的肩膀:“明天是程锦生日,我
实在没时间,你帮我在网上给他定个礼物吧。你的眼光一向比我好。”
汤愿点点头。
郑敏仪带着他们回到了汤愿住过的病房门口。幸好,新的病人刚刚去做检查,一时半会回不来。三个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进了病房。
床单早已不知换过多少次,枕套也是。柳研司找了两遍什么都没发现,一旁的汤愿紧张兮兮地说:“看看床垫下面。”
郑敏仪斜睨着她,低声问道:“你还有这嗜好?”
“可能啦,可能。”汤愿强调着。
柳研司只有一只手可用,掀起床垫这活儿有些为难他。汤愿上前帮忙,两个人合力把床垫掀起来,郑敏仪也凑上去弯腰检查。
“别动。”郑敏仪叫了一声,“汤圆儿,你那边再高一点。”
等郑敏仪的手从床垫下面收回来,手里多了一张叠着的纸。与汤愿笔记本里的那种纸,一模一样。
郑敏仪打开看了一眼,脸上没什么表情,顺手递给了柳研司。
柳研司神态自若地打开来看,马上又合上放进口袋里:“把东西收拾好。”
这就完了?不说点什么煽情的小句子吗?
东西找到了,可是从柳研司的脸上看不出他有任何
情绪。汤愿一直没有跟他要来看看,只是沉默着跟他上了车。
他陪着她坐在车的后面,车外的风景一掠而过。他从口袋里拿出那张纸,递给汤愿。
汤愿用双手接过纸,打开来…
画中——病房里,柳阔文坐在床上,背靠着床头,一只手拿着书,一只手拿起一条毯子,柳研司在椅子上斜斜地坐着,上半身趴在床边。睡得香甜。柳阔文手里的毯子正准备为他盖上。
只是一副简单的画。幸福、温馨、宁静。
这是她画的,毫无疑问。
他收回目光,望着湛蓝的天。
“谢谢。”
“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