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盒。
对于锦衣卫的到来,这家花楼早已见怪不怪。随着刘若宰落脚在这里,锦衣卫就没少来。再说锦衣卫也是人,别人能喝花酒,锦衣卫就不能?
直接推门而入,杨天石看着提笔写信的刘若宰背影:“刘先生,奉上面的意思,咱带来了明日的报刊。”
“我有家书一封,告诫子侄向学求真之言。”
求真,就是心学格物致知此时的简化新名词,等于科学一词。而科学一词,就有系统(科目)学说的意思,纲目体系就是一套体系。这套体系的就是三纲八目的前两目,格物、致知。
格物就是科学,而求真就是此时的潮流,这是一个学说日益革新的时代。
刘若宰一手磨墨,一手提笔,笔走龙蛇。
在刘侨下狱等死,史可法急着调去西瀛的形势面前,刘若宰已经看到了一张笼向他的大网。
这一科,是他第六次参与会试,整整考了十八年!
而他,今年才三十二岁!
没错,十四岁的举人,这种资历比不上大明前中期神童时代的那帮妖孽,可在此时、近百年内却是独一份。
只要考中进士哪怕是三甲,他立马就有十八年的官龄
资历!
若非党争为祸,导致政局混乱,以刘若宰的资质,此时足以主政一省。
刘若宰的行、楷、草书当世精绝,一封家书写完递给杨天石,看着行云流水的草书,杨天石皱眉,很多字他认不出。
见他这模样,刘若宰落座笑了笑,给自己倒茶,看到杨天石那名随从,露笑:“是你?”
“胤平兄,久违了。”
余煌摘了斗篷,额间绑着孝带,坐在刘若宰对面将食盒放在桌上,接过杨天石手里的信看了一眼,还给杨天石道:“收好。”
“武贞,你说国朝能走多远?皇上所言的日不落极盛之世,让余想不明白。那么大,万里之外造了反,如何平定?”
刘若宰自己动手,从食盒里抽出抽屉,摆着碗筷。
余煌摇头:“胤平兄不在司里,一些事情说与胤平兄,胤平兄也难以理解。其实,司里诸位也觉得自我朽木难雕,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比如山东之事,那里发生什么,在南京弹指间便可得悉。”
刘若宰瞪大双眼,见余煌不是开玩笑的人:“怎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君父猜测,说是电速与光速应该相差不大,齐王府那里的工匠研究出的东西,就能控制电流节律,短为阴长为阳,如这样阴阴阴阳阳,阴阴阳阳阳。太极阴阳四相八卦,一个易能演化万象。”
“配合密文,用电流节律如音律,排为密文,自然能在弹指间传递信息。按君父所言,此物可称之电报。”
“总之,国朝此时日新月异,我等有些跟不上了。胤平兄,请吧。”
刘若宰缓缓点头:“朝闻道,夕死可矣。”
吃了两口菜,倒出一杯晶莹透彻的酒液,嗅了嗅满是清香,仰头饮下。
“味微甘,口感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