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九,西瀛省肥州府岛原城。
平叛军背依山势面南布阵,凑来的两个炮兵团在骑军护卫下前进,炮兵团背后是两个步兵团铳手担任压阵。
锋线是调来的三个本土警役团,身披旧式盔甲,组成一个个五百人枪阵。呈鱼鳞阵列,缓缓向南压去。
南边,岛原城几乎已经被轰成了废墟。
投降失败的乱军,只有死战一条路。
田尔耕铁着脸拒绝投降,他必须给与瀛洲土著人一个深刻的印象。
炮火轰鸣,岛原城周边可谓是人间地狱。
断粮之后,又瘟疫集中爆发,基本上是乱糟糟毫无统属。能坚持到现在,实在是田尔耕逼迫下,在死亡压力下硬给逼出来的。
投降是死,战斗也是死,能多活一天也是不错的
。
不断的挨打,乱军数量在炮火、瘟疫、饥饿下减员严重,但他们的战争技术也在死亡的磨练下飞速成长。不能成长的那些人,早已经死了。
岛原城周边堑壕密布,一名名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乱军在炮火中顶着竹制大牌向前补充,迎接战斗。
就连战壕中的防炮洞都被这些人搞了出来,生存的压力下,一切利于生存的技术都能搞出来。
天草时秀已经中炮身亡,他的儿子天草时贞继续领导着兰教,顽强抵抗着。
山上,田尔耕端着望远镜盯着战场进展,从琉球调来的龙韬卫军官团围绕田尔耕四周落座,人人端着望远镜学习着战争。
为了保护这些天家血脉,北洋水师又调来两个团级战舰支队,就在山后海域停泊,随时能为本阵提供火炮压制。
炮击停顿,东渡子弟改编的警役部队充当运输劳力,从背后海边不断将一车车弹药往前运输。
三个本土警役团组成九宫鱼鳞阵,冲锋号响起开始接战。
立在左翼第二阵的宫本武藏一身皮甲,戴着勇字盔,背后插着日月背旗,双手握着长铩看着百步外厮杀的锋线。
本阵锋线配合娴熟、密集,对方锋线则是略显杂乱,都持着一丈五开外的竹枪在对捅,或者几个人合力用长长的竹枪举起、抽打本阵锋线,或左右摇摆要搅乱本阵阵列。
对方的枪阵比本阵的略长,枪阵对拼时稍稍占点便宜,也只是刚开始占便宜罢了。
竹枪沉重,无法持久。
锋线三个枪阵多是重甲,作用就是消耗对方锋线体能。
这已经是他第五次站在这里,他已经经历过四回屠杀,担任屠杀刽子手的角色。他的军阶,也成了预备下军尉队官。
本营营将是东渡后裔,叫做波多野秀信,不过改
名几次,原来是秦部秀信,现在叫做秦秀。
这是个让宫本武藏羡慕的年轻人,羡慕他的年青,羡慕他的东渡后裔身份。
锋线踩着尸体不断推进,杀的乱军节节后退,尸体先后跌落填满了第一道战壕,隔着战壕拉锯起来。
“开始了…”
他沙哑的声音嘀咕一声,后方猛地响起急促轰鸣声,几乎是同时,密集如雨的炮弹砸到第一道战壕背后,这里密密麻麻待战的乱军青壮乃至是有力气的女子成片的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