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去瀛洲,就是要与袁枢一起拼组出一个新的野战军团来。防的是谁,你能想象的到?”
李鸿基稍稍迟疑:“北洋水师?”
李成栋呵呵一笑,目光看向窗外,低声道:“袁家。”
“怎可能?”
李鸿基感觉自己想不明白了,要防备袁家,干嘛还要拉着袁枢一起组建新的野战军团。看着现在越来越成熟的军官选拔体制。军团这种东西,真的是可以传子传孙的。
只要皇帝信任你,军团就跟总兵官印一样,真的可以由几家子交替掌控,形成军中门阀,比以前将门更为稳妥的一种富贵之门。
李成栋摇摇头,向后倚在靠背上,手中筷子夹了一片豆腐送入口中,似笑非笑看着李鸿基:“组建新军团,兵权握在手里,袁枢就在身侧,他又是袁可立独子,你说袁家会不会老实?”
李鸿基口半张着,一时半会儿转不过弯儿来。
只是李成栋又是轻叹一声:“所以是个麻烦事,权作预防罢了。”
不是这种早早预防的工作没意义,而是袁家父子多聪明的人,派个其他放心的又声名不显的人安插过去,也就稀里糊涂过了这五年。
可李鸿基去不成,他这个唯一赋闲的元从老人跑过去,袁家父子以及登莱系,哪有不明白的事情。
他所叹的就是这,平白得罪了袁家。毕竟他不觉得袁家敢有什么歪心思,以后袁枢执掌相印,有这一茬别扭在,他在京里就别想自由自在的划水混日子。
饮下第三杯酒,李成栋起身:“今天找你,除了给你透透气外,就是讨要一样东西。”
说着抬手一指,指着一旁书案上的笔墨道:“给你婆娘写封家书,自己托人捎回去。老子倒了血霉,现在能洗清老子冤屈的人只有你家婆娘,可他娘的老子又不敢上门去找。就让她去我家里,给咱家里那口子扯明白。”
高一功低头憋着笑,脸都憋红了。
李鸿基摇摇头,一物还得一物降。他想不明白,李成栋可以说是国朝权势前百的男人之一,那个赵素娥说的好听了是罪官之女,说的难听了和他家里那婆娘一样,都是教坊司出来的,有什么区别?
他想不明白的是,李成栋这么怕老婆图的是什么。
根本没必要怕,不听话直接休了另娶就是。而且成婚快九年,连个崽子都没生下,这样的婆娘就是当朝公主,又有什么用处?
李成栋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尊敬自家老婆,可能与武毅戚公是一个道理吧。
一个连老婆都怕的人,你说他谋逆,你这话谁能信…
至于瀛洲的叛乱,李成栋早就有心理准备。他不像侍从司想那么多,还分析的头头是道,他只觉得前头杀的太狠,后面又是压榨过狠的同时还将岛民当人看了。
要么就一直往死里收拾,千不该万不该再把那些人当自己的子民看待。
你把他当人看,他也就把自己当人了。既然也是人,为啥你不给我活路?不造反,才是咄咄怪事。
如他所想的一样,最先扯旗造反的不是一直被压榨的那群人,他们已经习惯了过去被领主压榨也习惯了此时被朝廷压榨。
造反主力,还是天军登陆时,带路响应的这帮人。
热,乌鲁木齐连续四十度,夜里风都是暖的。今年身上不淌汗,会渗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