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尊在后方将后勤工作做完了,抵达前线。一来是坐镇指挥蹭点军功赎罪,第二就是主持会议,定下攻击序列。
青竹小楼里,核心文武、广西省三司,军中三司汇聚,排班落座。
“本将乃是圣上钦点,将府委任的正职先锋,凭甚位居末席?”
秦拱明穿着绢裱的紫花罩甲这类礼仪用甲,看到前排坐满,当即炸窝。
安邦彦抬手,盯着秦拱明:“咆哮幕府大帐,谁给你的胆子?”
“少扯这一套,本将是钦点先锋,理应位列右首第一!”
“狂妄小儿,轰出去!”
安邦彦挥手,这个桃子就是得罪大将军,也该由西南儿郎摘取献给君父。
两员亲卫入帐,正要拉扯秦拱明,秦拱明的修养可没秦翼明那么好,是个直脾气愣性子,一拳砸到桌案上,挑眉眦目大吼:“现在有本事了啊!当年在西南,小爷带着三百人,追着你们几万人打,那时候怎么不威风?现在,给小爷耍起威风来了?”
拳头砸在桌案上,茶碗震落摔碎,一名名巴东山地营军官站起,围绕在秦拱明身侧,对堂上大员怒目而视。
喘着大气,秦拱明看向主位次席的王尊德:“王
公,您可是贵阳人!贵阳军民惨死四十万,你旁边那人可是罪魁祸首!您这么与他和气,不怕乡里人戳你脊梁骨?挖你家的祖坟?”
“混账!轰出去!”
安邦彦最不愿意面对的就是曾经的黑历史,最不想听到的就是贵阳两个字!
王尊德脸色也很难看,阴森森:“秦将军,这可是煽动军心,是惑军、乱军之言行。”
虽然都是西南来的主事者,可彼此矛盾真的很大,王尊德也是没法子,他更相信水西三营的战斗力。得罪巴东营,无碍大局;若得罪水西三营,搞不好已经围在锅里的鸭子,就会莫名其妙的突围…
“行,爷算是看明白了,合着咱弟兄白跑了一趟。你们摒弃前嫌,把手言欢欺负咱人少。成,就这样,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鼻音重重一哼,秦拱明出了竹楼,在楼前驻足,右臂招展指着东边:“拔营,咱去广东!”
“二爷,未有将府调令,这跨省去广东,上面恐
有责难。”
“怕个卵子,颜思齐那头请咱喝酒,水师富裕,带足弟兄,喝穷他!”
“二爷,不可糊涂呀,各处盯得紧紧,咱这么做,只会让姑奶奶难做。”
家将秦永成急了,无令擅自从前线撤军,弄不好杀头。秦翼明可以和安邦彦和平共处,秦拱明做不到。
奢安叛乱时,给西南各地土司派使者共谋大事,只有秦良玉当场斩杀使者,分兵三路打断了奢崇明十万大军堆出来的势头。
他们的父亲秦民屏,就死在西南,所部两千白杆兵弟兄断后时,全军覆没。这么大的仇,秦拱明咽不下。
“是你做主,还是咱做主?休说二话,拔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