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岸后,永邵卜翻身下马,纯白色的神骏宝马抖着马鬃。
刘宗逊于辕门处张弓,一根绑着醒目红色丝带的羽箭钉在寨墙七十步外,箭杆震荡。
一名亲兵背插一杆赤旗奔出,永邵卜环视两河口寨,见没有杨肇基大纛。作为大都督、大将军,左柱国、太子少保,杨肇基的排场是非常大的。在内地行军,标营三千人就是仪仗队,光大纛就有八面之多。
暗骂一声懦夫,永邵卜对刘宗逊亲兵使者大呼:“外臣永邵卜求见征西杨大将军,有紧急军务!”
“大将军在秦峪驻节休整,有要事可询问我家将
爷。”
刘宗逊亲兵上下打量永邵卜,目光被他牵着的神骏宝马吸引,继续说:“就你一人。”
“过河?”
辕门前,刘宗逊左手握着毡笠煽风,右手提着尺长铜烟斗吞云吐雾,川陕地区好这口的人不少,一口黄牙:“不成,你去找大将军去。有了将令,某家就放行。否则,过来一个,杀一个。这是军令,大将军此前给某家的军令。”
永邵卜一脸苦涩,扭身抬臂指着南边道:“将爷,青海那边的真相火落赤部饥馑受灾,裹胁受灾部落到处抢掠。现已劫掠到松藩一带,还请将爷通融通融。”
“这是你的事情,速去速回,取来大将军将令,某家放行。否则还是那个话,敢违令渡河者,以敌军论处。”
“那,将爷能否接济我部百石粮食?”
永邵卜见刘宗逊歪着头斜视他,悻悻一笑将腰间
皮袋子解下,双手递上去:“这是买粮的钱,如此将爷也好对大将军有个交代。”
掂了掂,清脆作响,刘宗逊笑问:“这是多少?”
“金九两。”
这地方一金大约等于九银,八十余两银子买百石粮食说得过去。可刘宗逊垫着,怎感觉能有十四五两?
双目一亮,刘宗逊点头:“成了,头人速去,贵部某家会好生照看着。”
永邵卜带着五十余骑前脚走,刘宗逊就安排船只运粮,眉头紧皱着。
河水太急,运粮船也走的心惊胆颤,先是一艘抵达对岸拉上一道道绳索,一艘艘船依靠绳索抵达对岸,一袋袋米粮抛下去,船边围满了蒙古人。
刘宗逊举着望远镜看到一队队头插鹅羽的蒙古骑兵从山道涌出,咧嘴一笑:“狼尾巴,撤船!”
“砰!”
一声铳响,旗牌官摇旗,对岸军士足抵船拉着绳索,船头军官挥刀斩断绑在对岸的绳索,这头民壮拉着绳索向后跑,六艘船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向北岸跑…
头人巴哈大喊:“天军!天军!救救我等!”
说着,向湍急河水迈去,身子浮沉,手臂高举着:“天军!”
永邵卜所部青壮、妇孺、老人一群群涌入河中,向北岸游去,似乎躲避着背后抄来的骑军。
真相火落赤部纵马践踏,有的翻身下马抢着东西,有的举刀对着藏人乱窜的藏人就是一刀,故意驱赶着余众下水。
他们下手很有规矩,只杀永邵卜所部奴隶,穿的最破落的自然就是奴隶。只要擒杀杨肇基,明军胆寒,他们自然能抢来更多的生活器具、粮食、奴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