岷州羌水与桓水汇流后就是白水,汇流处有一座军寨,名叫两河口寨。
白水东流经过阶州武都后,改名为葭萌水,葭萌关又名白水关。葭萌水又是嘉陵江的支干源流。论水系,这一片不比江南来的简单,但因为山脉纵横交错,山压过水,看着不明显而已。
西固城所,即后世的舟曲,舟曲的字面意思很简单,水急船难行。
守将是杨肇基长子杨御萌,城防施行外松内紧,做好了捞鱼的准备。当面之敌,想要击穿岷州卫防御体系,根本是做梦。
路就两条,一条是走官道,击败两河口寨驻军,走宕昌驿一路杀过去;另一条路就是走西固城所北的平定关天险,平定关不大,但地势险要。击破平定关想要迂回侧击岷州腹心,还要经过天险腊子口。
走完腊子口,后方还有军寨脚力寨。
故而对防御体系,杨御萌没有任何的担心,担心的就是西固城所内部问题,这里各族杂居,不得不防备。
两河口寨,杨肇基此时驻军于北三十里出的秦峪,设立驻军小寨。将军队堆在一起,是致命的。尤其是对于岷州地形而言,这地方再多的军队也展不开,天然地势就是一张大网。体积越庞大,受到的钳制也就越大。
这也是陆逊火烧联营的原因,猇亭一带的地势与岷州一样,全是大山,山路与河水相伴。扎营只能扎联营,连成一条线不给对方包围的机会。否则一旦被围,少数兵力就能困住绝大部分敌军。再多的军队,接触面就这么大,无法展开。
两河口寨,杨肇基部下偏将刘宗逊举着望远镜观察对面。河水湍急,水流哗啦刺耳,听不到对面的声音。
正营将下面是副营将,再其次是五百人部将。偏将正、副营将上下,依照职责分配来确定高下。厉害
一点的偏将,可以统率两三营兵马。军制革新后,军团与营之间增设旅将。
河南边,抵达的几个部落人口约有三四千之众,蒙藏杂居混合而成,驱赶着驾车牦牛,搭建帐篷。老弱妇孺面有菜色,行动迟缓。
永邵卜轻骑快马而来,站在河边望着北面明军增建粮库和密密麻麻的运粮队伍,握着马鞭拍打手掌,连连点头:“好啊,好!巴哈,勇士骑乘渡河,可成?”
头发散披,扎着几条小辫,额间绑着缀饰狼牙五彩丝绳的头人巴哈矮壮矮壮,指着河水大声道:“台吉!河水平息,祖先们能骑马渡河,儿郎们也不成问题。前后需要牛皮绳拉着,就能过河!”
“好,我先率勇士们渡河,等真相火落赤部抵达,配合他们渡河!”
永邵卜翻身上马,望了片刻激流汹涌的河水,头人巴哈躬身右臂横在胸前。
从马具里取出一盘牛皮绳,永邵卜抖开抛给亲骑
,环视大喊:“明人无粮,也无诚心给粮。对面的粮食,只是为了稳住成吉思汗的子孙。他们无法欺骗睿智的成吉思汗子孙,我们是草原上的雄鹰,不是摇尾巴的狗!夺了那些粮食,明军将无粮可吃!打败他们,草原上的雄鹰方能自由翱翔!”
“渡河,擒杀大将军杨肇基!”
坐下雄健阿拉伯战马跳入湍急河水,永邵卜右臂高举对两河口寨打着招呼,左手牵着马缰恐怕,河水没过马脖,激流冲的永邵卜连人带马向东漂移。
一排排亲骑下河,河水稍稍阻塞,骑卒彼此以牛皮绳相连,战马四蹄在河水中划动,向着对岸缓缓移去。
刘宗逊努嘴,面皮绷紧横肉跳动着:“戒备,运粮队伍不停。”
“遵令。”
身边号手左手叉腰,右手握着铜号吹响。
一队队休息在火堆旁的军士起身,伍长大喝:“跟上!快,展开布防!”
栅栏内侧,一排排火铳探出,他们背后一杆杆镗钯立起,镗钯细齿中固定着一排排火箭,再后三排弓手立定,往手上套着扳指,一根根三棱白羽箭插在捏在手里。
弓手是岷军,不是没有多余的火铳,而是铳兵施放需要接触面积,弓手可以堆叠施放。这里的地形限制了铳兵,故而有着一部弓手编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