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嫣晒着太阳,神情安逸娴静,手里拿着彩线刺绣着杏黄色龙袍。
两手各抱一个儿子,朱弘昭与张嫣互看一眼,坐在一旁取着盘中干果剥着。
看着坐在朱弘昭大腿上探手挥臂抢着干果的朱慈燃,张嫣放下针线:“健哥儿,君父理政劳累,快下来。”
“无碍,别说一个,就是十个健哥儿压身,朕也能挑得起。”
将剥好的巴旦木塞儿子嘴里,又掰开小儿子嘴看着:“唔,牙齐整了,奶糖要少吃。”
听到前面那句话,张嫣横眉瞪一眼过去,两个都操碎了心,若有十个,那还得了。
朱弘昭挑眉咧嘴笑笑,放下两个儿子,把小家伙的手放到朱慈燃稍大的手里:“带康哥儿玩去,赵仪带了风筝,让他帮你们放飞。”
“儿臣告退。”
朱慈燃看一眼张嫣,见不反对牵着脚步蹒跚的张康缓缓走了。他将近四岁,可多少知道一些事情。
“皇帝今日突然来,莫不是又猝然间有了想法?”
张嫣将未完工的龙袍挂起,坐到朱弘昭对面,端起炭火铜炉上的水壶,取出白纱布包裹的碎茶叶冲泡。
“瀛洲战事进展出乎意料的喜人,将府预计的是一年内夷平德川氏,三年内使瀛洲平靖。现在,东西两处战场决战在即,主动在我,优势在我,预计入夏
就能调回朱秀赖。此次战事顺利,朱秀赖有大功,可将瀛王王位交给他,我心里不痛快。”
张嫣心里一紧,双目望向朱弘昭缓缓道:“这和你之前的安排不一样,你说要封在京畿内。”
“对,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辽王那混蛋躲在西南,嫂子守着活寡,皇室子嗣不盛,靠不住。所以,我想过继一个到朱秀赖名下,还是养在宫里。将来的封地继承朱秀赖的,人还是可以住在京里的。瀛王不同于各藩,住在京里更能让各处信服心安,这样你也方便些。”
这是好事,可让儿子名义上过继到一个出身底下的人膝下,张嫣又有些不情愿,开口:“难不成,就没有更好的法子?”
朱秀赖在瀛省威望高隆,混成了大明国姓王爷,谁不羡慕?可在大明宗室看来,这是个血统低下的人,只是运气好而已。如若不然,只是辽王手里的幕僚,陪着下下棋、讨论讨论诗词的普通人物。
“没有,相府准备更易朝鲜省名,改作箕省。箕
王、瀛王都是他们兄弟俩的,有封地传家,人住在京里也安稳。若以后又有了,征服西域后设立安西省,有个昌王;收拾安南叛逆后,还有南越王。这也是,我最大的补偿了。”
显然,能过继到朱秀赖那里的,只有张康最为合适。
张嫣也满意儿子以后的出路,也去了心中担忧,可一听那话,面容泛红神情羞怒,仿佛成了生孩子的机器。
如朱弘昭预料的那样,又顺顺利利的推倒了张嫣。
张康的出生,让张嫣神经绷紧了好一阵子,不敢再捣鼓,担心东窗事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