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廷弼端起茶碗看向张凤翼,张凤翼轻咳两声道:“宫里来了最新的消息,宁妃有孕。如今后位空悬,这是个麻烦。”
王克奴挑眉:“君父委大任于我等于军前,诸位却心思放在宫里的事情上,恕我不敢掺合。”
徐日久也开口了,呵呵笑着面容上却无喜意:“
山阴伯,往小了说我们是宣大出来的老人,往大了说在座的都是汉人。君父的心思,我等不好妄测,也不能揣测。宁妃有孕,先于各宫,这可不是利于国朝安稳的消息。没见,这安邦彦尾巴都翘起来了?”
“咱不管那么多,诸位有想法就去做,我王克奴受君父看重镇守朝鲜,维持朝鲜平靖,才是我该考虑、费心思的事情。”
“告辞。”
一口饮尽茶,嘴里嚼着红枣,王克奴拱手,拿起战盔就走了人。
中军大帐内余下的三人相互看一眼,熊廷弼道:“这位爵爷是聪明人,现今好办了。有些仇恨,我们要报,有些隐患,我们要防微杜渐。宁妃一事,我等如王爵爷所说,不该赘言讨论。可水西乌江军团,不能看着扩增。”
军中只能有一个主派系,只能是宣大元从系,只能是汉系将领,番将绝不能做大。更不能成为牵制他们的主要力量,就怕宁妃诞下皇长子,西南番将壮大
后,闹出大麻烦。
贵州省已经改土归流,还吞并了四川的遵义府,土汉差别在高压政策下正缓缓弥补。以后成长起来的人是一家人,现在活着的可不是一家人,传统观念摆在那里,土汉有别。
徐日久点头,他是先王朱以溯的老部下,他是当时的大同兵备道,是监视朱以溯的监军,反正他现在以先王旧部自居。将立场摆的很清楚,和元从系文臣打的火热。
张凤翼是朱以溯和孙传庭的师兄,作为代州人,他有义务维持代州人的利益,李家姐妹的后位不能受影响,绝对不能。谁敢闹腾,就是他们代州人的敌人。
一场针对水西乌江军团的阴谋,开始织构。
他们毫不怀疑对日战争的胜利,说的难听了,只要大明有耐心,派出三个水师军团和两个骑兵军团,困都能把德川氏困死,困到内部崩溃。
胜利之余,最好能将军中异己借战场给消磨干净
。
否则宁妃生下一个皇长子,皇长子又有水西军团做底气,简直是一场灾难。
看当今的架势,摆明了以后会给皇子们兵权、封地,万一以后立下的皇后生不出嫡子,无嫡立长,那就是所有宣大元从系的灾难开始。
返回自己的军帐,王克奴握着笔写歪歪扭扭的字,他的右手背挨了一刀,不太灵活,写字困难。
将熊廷弼等人的异动记录下来,差亲兵送到京师王敦盛手里。两个人是远亲,可依旧都是山阴王家出身,一个嫡系一个庶流分家的庶流,比不成。
可王克奴运气好,敢拼,以微薄的军力打下了平辽战役最辉煌的战果,封为山阴伯,如今分家入宗家,已是下一代家主继承人。
再说,王克奴也是当今的玩伴出身,这根子够正。
各处都看好王克奴,认为他是以后将府的掌舵人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