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谁,就有些难为他了。
但这些国公,除了沐家主事人按时来京一趟外,其他的必须弄清楚,也就那么四五人。他不是京里长大的,只认的这些国公府掌事人,至于下一代没几个认识的。
徐弘基有些窘迫道:“家里一些小崽子不安分,整日嚷嚷着要领兵打仗为国效力,家里老三还喊着要马革裹尸什么的。听闻殿下要重整羽林诸卫,臣想给这些小崽子讨些差事,也省的整日胡闹犯了国法。”
“老国公,孤的羽林、虎贲可是要上战场的。虎贲卫之大捷,虽能名动千古,却仅有如此一例。”
“殿下这哪里话,边军将士能为国抛头颅洒热血,我定国公府儿郎自然也能。臣也知军中规矩,待他们入营,他们就是我大明的将士,赴汤蹈火、披坚执锐、先登陷阵本就是职责所在。”
徐弘基说的恳切,朱弘昭想了想,觉得不能太过打压勋戚,边军系统内在辽东战事后,必然会有一大批将星冒出来,必须要有另一股力量进行牵制。显然,勋戚就是干这一行的。
上下打量徐弘基,朱弘昭笑道:“老国公气色不错,赋闲在家可惜了,待辽东稳定,老国公可愿去朝鲜当上几年镇守?”
徐弘基笑了,拱手应下。他的差事有了,徐家子弟的自然也不远了。
徐家好歹南北两家还是不断在军队里混,南京三巨头里,南京镇守太监是宦官的,兵部尚书是文官的,而南京守备则是徐家的。
至于英国公张家,靠军功起家,却和文官走的越来越近,都快融进去了。成国公朱家毫无主见,不像皇室的附庸,倒是更像张家的多一些。
云南沐家更是不掺合京里的事情,专心守着云南,手里握着虎狼一样的黔军不时找安南练练兵,履行着沐家世代传承的传统,那就是镇守云南边陲。
黔军的山地战本事不比白杆兵差多少,而且是齐军、神机营两支部队派系以外,第三支格外重视火器发展的部队。
但是沐家很难从沿海地区获得新技术,自身研发的匠坊也受制于云南的官员监督,不敢玩的过火。好几个黔国公都是因为军事上的原因,被弹劾让位。
但黔军的火器质量,非常的可靠。没有新技术,那就吃老本,将老式的火绳枪、火炮的潜力都快挖掘干净。
徐弘基今日似乎是得到了许诺,态度极为亲昵,站在朱弘昭身边大讲教育儿子的经验:“府里那些小崽子都是
放养的,四书五经没一个能读下来,勉强能会些兵法。很多东西要靠天赋,如像殿下这般英明神武,只能天生,后天学是很难学出来的。臣家里老三,勉强有些带兵的天赋,这孩子性子野,但是比臣,比臣的其他儿子能吃苦。”
拐着弯推销自己家里老三,朱弘昭倒也有了些兴趣。徐家的面子不能不给,笑着说:“啥时候让来一趟宫里,孤考校考校,若孤满意,羽林卫指挥使虚位以待。”
“殿下就是爽快,那这个指挥使老三就拿定了,拿不到臣非活剐了他不可!”
徐弘基吹胡子瞪眼,徐家是最没有国公风范的一家子,毫无贵族的修养,完全的兵痞子作风。
毕竟少年时都是放养的,反正徐家的位置稳如泰山,放养的孩子反倒比学富五车的孩子让皇帝放心。
得到朱弘昭的许诺,徐弘基笑的很畅怀,转身张望之际摸摸鼻子,对几名观望的伯爵做了个手势,几名伯爵收到信息后与周围人低声笑谈着,却挪动脚步,转移位置将朱弘昭四面围了起来,一帮四五十岁的中老年云淡风轻闲聊着,半眯着眼含笑,也警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