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腰抱着拂尘走了。
朱弘昭这时候刚抵达乾清殿,身后跟着五名内阁,老魏行礼时恨恨望了一眼叶向高,没有叶向高为首的东林人在天启苏醒的那一晚刺激天启,天启的伤口怎么会迸裂?
“监国、皇太弟齐王千岁觐见。”
司礼监掌印太监王体乾在寝殿前清唱,随后对朱弘昭行礼,口中轻呼千岁,引得周围服侍天启的宫人一片响应。
天启双手撑着从床榻上坐起,向后仰躺扭头和声道:“皇弟,来了啊。”
“有些事情臣弟拿不定主意,还需皇兄定夺。”
朱弘昭上前,将薄被整理一下,给天启整齐盖着,坐在王体乾搬来的椅子上。
“朕知道,若是辽东事就由皇弟裁决,该上的上该下的下。不过,此时不宜临阵撤换统帅,不妨督派有力监军,辽东一战有罪之将帅,不妨战后议罪。”
“那就遵皇兄的意思来办。”
朱弘昭将手中阁文铺开,给王体乾一个眼色,王体乾双手捧着笔,又麻溜的端来砚台,朱弘昭提笔写下处置意见,递给王体乾道:“拿下去用印,方略如此,具体细则请史公等再推敲一番。”
“遵命。”
将笔还给王体乾,朱弘昭环视四侧,挥手道:“孤与皇兄有些私密话,尔等退避。”
待脚步声停息,天启笑道:“听皇弟这气度,似乎想通了?”
“皇兄睿智,臣弟想了一宿,该想通的都通透了。臣弟始终缺乏大勇气,不敢将坛坛罐罐打碎。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有些事情退让不得。”
“这就对了,朕也没有这般雄心大勇,勉力维持着平稳,可他们得寸进尺不知收敛。天生万物之本性,皆是汲取养料壮大自身,花草树木如此,飞禽走兽如此,人哪能避免?”
天启扭头正对着上方:“可财富物产就那么些,朝廷多了,他们就少了,他们多了朝廷收的就少了。
这是根源上的矛盾,可他们又是朝廷里的主力核心人物,而朕往往旨意出宫不得,奈何不得他们三分。所以人口繁衍壮大带来的财富,朝廷未拿到分毫,都被他们吃了。”
“上把持朝政,下蚕食物产,这些都是国贼。有些人虽有功劳于国,可比起他们从朝廷吸食的血髓,这点功劳又算得了什么?”
天启手臂伸出来举着,拳头轻捏嘴角翘着:“皇弟,朕指望在你之后,我大明富庶过赵宋,强盛如大汉,至于版籍,越大越好。”
“臣弟受教,待边防、水师整顿完善后,南夺南洋贸易之大财,北征瀚海之地,西抵安西旧地,东扩殷商遗民之地。”
“嗯,那你去忙吧,有好消息记得及时给朕送来。”
“臣弟告退。”
出了寝殿,朱弘昭步履飒踏,胸膛挺着,享受着乾清殿内老少官员,随侍宫人的恭拜。
回到乾清殿前殿殿左,朱弘昭入座左良玉端着一碗茶放下,徐卿伯抱着一叠最新公文过来,双手递来笑道:“殿下今日气度不同以往,有气吞山河之势。”
“皇兄不幸,孤虽监国可掌天下万民,这不是喜事,而是悲事。孤宁愿庇佑于先王羽翼下做个浪荡子,率千骑射猎于塞外,牵黄擎苍好不快活。可形势容不得孤放纵、伤怀,国事、战事当头,当年孤没得选择,此时亦然,只有孤能,也必须由孤来整顿国事。在国事面前,过多的悲伤不是孝悌,只有只有治理好这祖宗社稷,这万民江山才是对先王列祖之大孝,对皇兄期望之大悌。”
“殿下明睿,苍生社稷之幸也。”
徐卿伯拱手,在朱弘昭的示意下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