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力疲精乏的齐王,成妃和灵儿这对主仆收拾好仪容,浑身充满力量,朝长春宫走去。
“娘娘,千岁的四时长春温室能成么?”
两人步履缓慢,虽然身心俱爽淘尽了积累的浑身积郁,多少有些后遗症,比如这步子就不能迈太开。
成妃抖开折扇扇着,望着脚下青石板,沉吟道:“成与不成看天数,总之你我姐妹上了他的贼船,也只能随波逐流与他同舟共济。不过这事还需等等,非是你我二人所能行,慧妃、裕妃那里都要去看看。”
灵儿眨眨眼睛,担忧道:“慧妃娘娘即将诞子,若诞下皇子,怎可能与娘娘同进同退?”
“宫里的事情谁能说的准?生下来,不一定能养大。阉狗与那个老婆娘在一旁虎视眈眈,她若生个皇女还好,若是皇子,祸福难料。”
成妃说着风凉话,面容却带了一丝悲凉。她才十九岁,很受天启宠爱,可范慧妃与皇后先后怀上,而
她肚子一点反应都没有,这让她非常的害怕。宫里头,任何人都不值得信任以及依靠,除了自己的孩子。
的确,宫里头越来越复杂,有孩子真的不如没有孩子,起码自己安全。
灵儿身子一颤,与齐王欢好时,她玩了一些小手段,也想怀上一个孩子。不管是皇帝的还是齐王,她只想要自己的孩子。
反正天启常常临幸长春宫,她有了孩子也是一笔糊涂账,可能还能被提为选侍,甚至母凭子贵位列嫔妃,独享一宫。
承天台上,朱弘昭喝着水没精打采。
他有些怕成妃这对主仆,天启还常常临幸长春宫,怎么这么主仆饿的这么厉害?险些把他活吞了,不过这种被掏空的疲乏感觉,可以让他很安稳的入睡。
住在这宫里,他时时刻刻都担心自己在军中的根基被一夜拔除,到时候他就彻底废了。没有军队的齐王,连普通藩王都不如,可能比他们还惨。每一次天黑到天明的过程,对朱弘昭而言都是一次煎熬。
躺在五色花织的毯子上,享受着临近正午的日光,眯着眼他想了又想,最终还只是一叹。就连成妃这样心向着他的人都诧异于他的行为,更别说那些与他毫无瓜葛又抵制他的朝臣与地方文武。
他若是燕王系宗室,这事道德纲常舆论压力就没这么大。可惜,他是鲁藩宗室。
能进不能退,这就是他面临的唯一选择,所以他没得选择。太祖皇帝能挥舞起大刀,他有军队支持自然也能!
论军队精锐程度,此时他掌握的军队军员、军械、军饷、军纪都不逊色于明初,只是将领经验比不上那些从尸山血海爬出来的开国名将。
至于将来南方可能发起的反叛与讨伐,朱弘昭想了想,想重视这些南兵都难。明末历史他不清楚,只知道易帜为绿营的明降军是一路平推过去的。
根据他的推衍,应该是南方系的精锐都在西南战场和东北战场消磨干净。现在的南兵并不弱,西北边军防务压力大,出产又贫瘠,故而赴辽部队并不多。
从天启时期到崇祯末期,应该都是南方兵马向东北战场输血。
袁崇焕被杀后,关宁军可是肆无忌惮的坑队友,估计带着戚家军骨血的南军精锐在二十年的时间里,被战争消磨的连骨渣都剩不下。
而南方文风鼎盛,经济发达物产丰茂。这也使得南人喜欢从事文商这两个需要脑子的行业,至于当兵的,除了穷山恶水之地的人,是不会去吃这口饭的。
这才导致南明的军事力量一如既往的水,也没有吸取北京丢失的经验,进行装备、军制革新。甚至他都怀疑,南明时期的明军部队,依旧是吃不饱的叫花子部队。
而现在的精锐南军,除了留在辽镇的,余下六成左右三万多人挂在西南军团,由信王监军,刘超和鲁钦领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