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信王真的很生气,甚至怀疑这一切有齐王的故意安排的。所以王承恩那几句话说到他心坎儿里了,齐王拥有这的精兵强将就该杀!
更重要的是,齐王在钓鱼城被叛军伏击杀死,他信王完全可以打着为齐王报仇的旗帜,顺利使用监军身份将齐王的兵马接收过来。
他有信心比齐王做的更好,他有信心带着这些精兵强将,南平彝苗叛乱,也有信心带着这些兵将和建奴掰腕子。
信王,没有信心怎么做信王?
他觉得自己胸怀若谷,有什么不会的地方他能做到折节下交,不耻下问。他告诫自己会比齐王做的更好,齐王能信任这些人,他也能。他待之以诚,这些人也会对他坦
诚相见。
现在,齐王的消息传来了,在钓鱼城以五百火铳兵大破伏兵八千,俘获两千余人,击斩近两千人。
这个消息让他震撼之余感到麻木,有些遗憾,又轻轻松了一口气。
可紧接着又有消息传来,说是齐王巡营时遭到叛军火铳狙杀,这个消息让信王又惊又喜,他隐约知道许显纯干的那些事情。一旦传到皇帝耳中,皇帝会不会认为是他主使的?
不管怎么样,齐王中了火铳八成八死定了,只是时间长短而已。
昊月下,信王在王承恩的服侍下披上贴身小号半身甲,戴上真武立顶圆边帽,对着铜镜照了照,想要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可心里也有莫名的伤感,就是笑不出来。
笑不出来,反倒显得有一分阴冷以及阴森的威严。
“殿下,真威武!”
王承恩捧着铜镜,露出微笑赞扬。
信王只是勉强露出一个笑容,迟疑问:“伴当,本王现在是先去军营通报众将稳定军心为主,还是赶赴钓鱼城探望齐王?”
“老奴觉得殿下接掌军权天经地义,不急于一时。不
过这军营的事儿也不能放下,还是去一趟为好,让那个陈策准备船只,殿下先去看望齐王比较好。若齐王不幸,到时由齐王开口转交兵权,下面那些军将也不会说什么…”
王承恩垂着脸,小心翼翼说着,悄悄抬头看一眼信王,见他眸子深邃起来,又赶紧把头垂下讪讪笑道:“殿下何必拿这种小事考校奴婢,让奴婢得意的有些忘形了…”
“王伴当说得对,孤…孤也是这么想的。”
信王露出一个笑容,拍拍腰间空空的挂环,王承恩小跑过去取来一把细剑挂上。
信王左手按在剑柄上,右手抓着披风一角在寝室迈步走了一圈,长叹一口气,一甩披风,决然道:“事已至此,别无选择。王伴当,传令许显纯,让他调集仪卫,咱出城赶往水寨!”
可惜,今晚信王注定要在焦虑中渡过。
一千仪卫拥着信王走西门,夜里封闭的城门堵住了出城的道路。
“李墨轩,速速开城!”
密集火把下,许显纯握着剑鞘指着城楼大喝,扬着下巴神情得意。
“齐王千岁有令,重庆宵禁!任何人不得开城,否则潜伏叛军偷城,你能担当得起!”
手扶在城楼护栏上,另一手握着一坛茅台酒,李墨轩身子摇摇晃晃,仿佛随时可能从城楼跌下去。这可是青阳子提起过,齐王念叨过的好酒,今日才从贵州运过来,李墨轩当即喜欢上了这种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