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铳骑患病的没几个,少年们都蒙着面巾,站立在军营中,仰望着将台上的朱弘昭。
摘去面巾,朱弘昭指着南边大骂:“昨晚周世锡所部疏于防范,被贼军夜袭,火炮辎重皆落于贼手。这不要紧,要紧的是周部团练兵在溃败中,因恐惧疫疾便借夜色逃跑!这些兵都是济宁、兖州西部诸县的乡勇。一旦他们逃回去,将会扩散疫疾,遗祸无穷!”
“山东的总兵官杨肇基,这个老头子没听你家侯爷我的意见,没有提前封锁道路!他不敢派本部兵马出营阻截
,担心麾下士卒出营后逃散一空!”
“疫疾一旦传开,造成的祸患比闻香贼子还要猛烈毒辣!闻香贼子杀人用刀,是明着来,百姓们还可以躲避。而疫疾呢,谁他娘能躲!”
“现在,能拯救天下百姓的只有你们,你们是我手里最精锐的弟兄,是我最后的依靠。”朱弘昭挥舞着手臂,昂声激励,下面亲卫营将士抱着一坛坛酒,无声中为铳骑少年倒酒。
“开战已有三月,而你们寸功未立。可能你们怨恨咱不给你们表现的机会,但咱知道,你们始终是咱手里最犀利的宝剑。宝剑锐气逼人,只有藏在剑鞘里才能蕴养剑气,更能出其不意!”
“所以不到关键时刻,咱是不会派你们出战的!而现在,只有你们,才能解本侯燃眉之急,解天下百姓苦难于朝夕之间。”
端起酒碗,朱弘昭脸色狰狞:“逃卒为一己之私而置天下百姓于水火之中,所造恶行远超闻香贼子!本侯不许你们接触任何一个逃卒,将他们向杨肇基大营驱赶就成,若有不从者一律射杀!”
“杀几百人,而救天下人,那就值得杀!他们该死,而你们,不能死!”
“若你们完不成任务,咱亲自带兵去追杀带病逃卒!满饮此杯,立刻出军,咱为弟兄们擂鼓壮行!”
“愿为侯爷赴汤蹈火!”
铳骑多是少年,饱读书籍自知轻重,不是那种迷迷糊糊的军卒。朱弘昭煽动他们的情绪,他们会比成年人更狂热,更忠诚,更悍不畏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