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罢,这老举人回屋,悬梁自尽。
望着那处直冲天际的浓烟,徐鸿儒冷静下来,知道自己完了,自己站到了全天下士子的对立面。圣教
的大业,完了。
傍晚孟府还在一片烟火中,高杰所部抵达。徐鸿儒已经带着主力北上攻打曲阜、兹阳去了,他要进行最后的疯狂。
孟府周围百姓士绅自发救火,高杰留大队休整,带着小股部队去救火,看能不能救出来几人。
半夜时分,朱弘昭与孙河合军抵达孟府。
孟府周围的士绅,幸存的孟学子弟对这伙来迟的援军目光中带了鄙夷仇恨。
孟弘略还没死,整个人已经烧毁容了,意识高度昏迷。李守义开刀为孟弘略放血,能不能活下去只能看天意。
孟府只有孟弘略的弟弟孟弘誉被其母孔氏安置在地窖躲过一劫,其他留在孟府的孟氏子弟都殉节了。
刘良佐与高杰寻到朱弘昭,对着满院尸首一拜,转身道:“侯爷,我部突然出现在徐逆背后,对其而言无异于锋芒在背。救援邹县失利,末将认为我部当立即转移。”
“末将也是如此认为,儿郎们连续四日行军,从乐安至邹县不缓个一两日,连提刀的力气也没了。”
朱弘昭心情格外沉重,孟学精华子弟就这么折损干净了,等于打断士林中正气力量的一条大腿,影响非常的深远。
儒家中他只看重孟学和王阳明先生的王学,王学被打压本就时间短影响力不足,孟学被打压好歹根基深厚,可现在孟学子弟整整断层一代…
“走…那就去济宁州补充粮草,然后咱直捣郓城为孟府报仇!”
朱弘昭低头踱步沉吟,说罢后转身对满院尸首抱拳躬身一礼,大步流星离去。
刘良佐和高杰互看一眼,神情满是诧异。现在去济宁干什么,打下郓城又有什么用?叛军作战风格就是流寇,流动作战,走的哪里战到哪里也吃到哪里,根本没有根据地这么一说。
孟府被破并不在朱弘昭的计划之内,既然孟学遭到了极大打击,那孔学也别想落着好。他不好对孔学
下手,那就借刀杀人。
他要掏徐鸿儒的心,没了心徐鸿儒所部必然发狂,到时候曲阜、兹阳一线的明军能顶得住?
徐鸿儒的战略计划就是拉孟府和孔府入叛军阵营,既然他将孟府夷为平地,那拉孔府入叛军阵营就是扯淡。最大的可能,就是对着孔府丧心病狂一次,抄了孔府他才能有足够的钱粮继续供养叛军。
叛军确实是秋毫未犯,但没了粮饷来源,徐鸿儒想要维持军队,只能抢掠。
兹阳只有三千余守军,曲阜却有五千,杨国栋四千人游动作战。这点人想要阻挡徐鸿儒所部四五万人,还有有火炮的大军,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济宁州是漕运重镇,这里有足够的粮草,还有五千多护漕兵。朱弘昭决定蛮横一次,过去砍了济宁州守将的脑袋夺兵。将这里兵力抽空,使得徐鸿儒所部侧翼压力大减,给徐鸿儒制造机会。
徐鸿儒要进攻曲阜、兹阳,这里就是正面战场。那么济宁和沂州,就是明军防线的两翼犄角,他控制
不了沂州,那就抽调济宁州的兵力,折断一根犄角,给徐鸿儒机会。
而杀人的借口就是现成的,要不是济宁护漕兵丁作战不力,眼睁睁放徐鸿儒部渡过运河那也不会使得孟府被破。
以孟府为借口,杀了济宁州的漕运总兵,估计他毛事情没有还会赢得朝廷百官赞赏。当然,擅杀大员还是要骂一下的,但伤不到根本。
前后思绪衡量,朱弘昭带着三千人护着孟氏兄弟北上。孟府尸首则由本地士绅负责掩埋,等平定叛乱后再举行葬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