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此时就在营垒里,周围几个少年火铳兵十分警惕看着他,秦朗神色尴尬。他事先想侦查一下,结果被暗哨抓了回来。
如果不是他及时亮出县学发放的身份牌,可能免不了一顿拳打脚踢。
这伙少年兵很久没操练了,以前没有名义进行光明正大的操练,每日也就长跑锻炼体能,更多的时间都在以队为单位进行填鸭式教育。
现在终于可以操练了,读不进书的好动少年兴奋的难以抑制,而那些读书读出了味道的少年兵,则苦着一张脸。一个个都在营垒里背诵千字文,嗡嗡的读书声让秦朗脸色先由好奇不屑,转变成了现在的郑重。
“秦相公,我家老爷有请。”
赵期步子轻快,将回帖双手递给秦朗。
秦朗微微欠身接过,颇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他
调查过赵期,知道这是朱弘昭的老仆,是侯府大管家,管着乐安城外侯府工地上七八千号人。
一袭浆洗发白的青衫,头戴竹冠就是秦朗的打扮,本因未曾携礼而有些窘迫,却见赵期脸色无异,也就放松下来。
芦苇荡随风摇曳唰唰作响,秦朗来时正见朱弘昭双手负在背后,与一干将校望着清水泊发笑,走近了才见水泊里几十名少年在戏水,而且每人穿着竹片藤条编成的木甲,手里挥舞着木棍,相互锤打抢着一枚充气皮球。
赵期看了一眼水中情景,笑说:“这些少年郎都是昨日擅自离营戏水的,侯爷正在惩戒他们。”
“明明是相戏玩耍,这惩戒方式倒是稀奇。”
“秦相公有所不知,只有抢到皮球者才能免于责罚。余下的,要清理营垒茅厕。”
听到说话声,朱弘昭转身打量一眼秦朗,秦朗身材稍高,将近八尺余一些。非常的瘦,甚至有些担心水面刮来的风大一些,就能把这秀才吹倒。
“乐安生员秦朗拜见侯爷。”
秀才生员可以见县令而不跪,但对于朱弘昭这个超品的侯爷,还是要跪的。秦朗并不想跪,只是鞠了一个大躬。
“秦先生不必多礼,不知先生何以教孤?”
朱弘昭说着做了个请的姿势,邀秦朗去竹棚下相谈,秦朗回了一个小礼以示感谢。
竹棚下,赵期重新为两人冲茶,上了一份点心后退了下去。
秦朗端着茶碗嗅了嗅,笑说:“学生才疏学浅,自知科举无望,故特来投奔侯爷。因此对侯爷眼前窘地也略知一二,老侯爷善于军屯,侯爷养家丁两千所耗甚大,窃以为侯爷心在军屯,所虑之物就在土地之上。”
“先生所言大善,陛下爱护本侯,赐税养兵。今日又给本侯练兵、军屯名分,可军屯所需之地皆掌握于士绅之手。本侯若持朝廷法度取土,必会得罪乐安上下士绅。若让这些士绅白白让出土地,更是白日做
梦。这土地之事,着实让本侯头疼。”
朱弘昭把自己的情况简略说出,并没说自己想怎么解决,说罢端起茶碗,将皮球踢给了秦朗。
既然你要投靠,就要展现出一些真才实学,光凭一个秀才生员身份就想得到重用,那是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