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重合适的手法让朱弘昭一阵阵舒爽,咬着牙说:“算不得什么,刘行孝经验丰富,杨御藩将门虎子,何冲敢打敢拼,他们出谋划策,士卒卖力,我其实什么都没做。”
“谁说的,前几日姐姐和幼娘随姨娘去玉林城看望舅公。将士们都对二郎赞不绝口,姐姐听着脸上有光,可心里却急的冒火。”
微微用力掐一把朱弘昭,李秀娘柔声道:“将士们都夸二郎是英雄,文官们夸赞二郎果毅英勇,赤胆报国。可姐姐知道,二郎是为了咱家里才这么英勇。可为了这个家,二郎更应保重身体。”
说着,李秀娘带了哭腔:“人人都说咱家里舅公是顶梁柱,可他们怎么知道舅公担忧二郎,在玉林城一日数餐,餐餐只是动一下筷子就吃不下了。若二郎没了,舅公也就失了心气,而我们姐妹更不知道该何去何从。所以二郎,听姐姐劝,为了咱这个家,别那
么拼命,好么?”
朱弘昭沉默,转身轻轻抱住李秀娘纤腰,疲惫的脑袋搭在李秀娘玉似的肩上:“姐姐不通军事,狭路相逢勇者胜。战场上逃跑的,十个里头才能活一个,如果拼命,才能活下来。我拼命,就是为了活下来。”
“二郎,姐姐的意思不是这个。天子封舅公为伯,咱家荣华富贵都有了,为啥不推了兵权过安稳日子?再说二郎是宗室,天子信任能持续多久?人心易变,他日天子猜忌二郎,全府上下又该何去何从?”
又一股寒气离体,朱弘昭浑身打着摆子,咬牙瞪目狠狠说:“军权不能丢,没了军权咱家谁都活不了。”
李秀娘一愣,傻傻问:“天子要害咱家?”紧接着又摇摇头,就算要害,也是以后的事情。
脑袋重新搭在李秀娘肩上,朱弘昭幽幽道:“天子慷慨赐爵,是因为父亲和我有用。若这时候推了军权,辜负了天子心意,不出几年,咱家就要遭难。”
“难道真躲不开这兵戈?”
“不能躲,也躲不了。以后,这兵戈就是咱家延续的保障。”抬起头,朱弘昭捧着李秀娘略显青涩的脸蛋,挤出一丝笑意道:“我是宗室,只要行得正坐的端,再带好兵不犯天子忌讳,别说一个伯爵,就是侯爵、公爵、郡王、亲王,皇帝也会封赏给咱的。”
“二郎真有志气。”李秀娘红着脸蛋,但眼眸里满是担忧。
“等我立下大功做了藩王,就封姐姐和幼娘姐都当王妃。一个东妃,一个西妃,姐姐想要哪个封号?”
朱弘昭眼眸满是坚定,感染了李秀娘,她纤细手臂也揽住朱弘昭腰背,笑吟吟道:“听二郎口气,好像还想要南妃、北妃似的。”
“做人要知足,姐姐贤惠貌美,幼娘娇俏可爱,有你们陪着我也就差不多了。女人多了,事情也多,哪有时间为这些事情操心?”
捧着李秀娘脸蛋,朱弘昭越贴越近,李秀娘仓促
招架着。
东院防守森严,张三抱着一坛酒领着五名持铳少年巡哨,突然听到一阵风声,张三顿步,眉头一皱饮一口酒道:“我去方便一下,你们多注意点。”
拐到茅厕,张三助跑登墙一跃轻轻翻到青砖院墙上,一把抽出短刀弓着身子在墙顶疾驰,见到一个黑衣人,举刀就砍,那人握着刀鞘格挡,一时拔不出刀,两人过了几招都同时停下,张三低声问:“自己人?”
“混的不错啊,这是兄弟腰牌。”这黑衣人丢出铁腰牌,张三一把接住摸了摸纹路,脸色一变:“猴?原来兄弟投靠了东厂?”
“混饭吃,厂卫一家何分彼此?”接过腰牌,这黑衣人坐回去扣扣鼻子说:“东院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已经折了两个兄弟。上面的档头这回让兄弟查查,必须要弄清楚。”
“没啥好查的,东路火器犀利,都是在东院打造的。打造手法与秘鲁铳一样,只是选材为钢,匠户更
用心罢了。朱公子今夜归来,以后你们都小心些。都是自己兄弟,我也不想害了你们性命。”
“怪不得叮叮当当响个不停,多谢兄弟。对了,兄弟是哪一拨的?”
“卫所的,没事就赶紧走。今夜朱公子卫队疲敝,明日休整好,你来了恐怕脱不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