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征归来的七千骑减员为六千骑驻扎于镇虏城外,当夜朱以溯父子携带金银,一个营地接着一个营地,按着花名册军功簿发赏钱。
回到自己地盘的士卒格外的疲惫,但此刻欢呼声一片,一个个热血激昂。斩首一级就有三十两足额白银赏赐,首级共享的就合分银子。没有首级军功的,最次也有二十两。
当夜整整花费了十三万两白银,但牛马、羊都没动,有人想要,可以拿银子赎买,价格比塞内低三成,却有数量限制。
此外还有战死士卒的抚恤、首级军功奖励也在三万两左右,这是不能少的。
剩下的牛马挑出马牛各两万匹,羊五万只另有黄金五千两,银六万两、缴获各部狼旗二十余杆封存,当夜父子书写奏折,将这些东西献给天子。
最后,朱以溯父子、刘时敏、孙传庭就剩了马两
万匹,牛一万三千头,羊四万只。至于金银,还不足万两。
没有天启的圣旨,他们父子那日不会那么轻松出军的。而且京里也有消息传来,说是天子一力要封朱以溯为世袭镇虏伯、大同总兵官,挂征西将军印。朱弘昭为四品佥事,镇虏伯世子、父子二人的妻子俱封诰命。
这封爵是大事,需要各种准备,事关朝廷颜面马虎不得。所以圣旨会来的迟一些,但消息的准确性不容置疑。
初九,匆匆休息半宿,朱弘昭先率三千骑急匆匆回新平堡,朱以溯留在镇虏城安排这里的防守事宜,何冲、刘高旭分别为镇虏、玉林城守备,也留下了。
城头,朱以溯目送儿子离去,笑呵呵抚须道:“二郎长大了,心疼妻妾了,哈哈哈。”
“夫妻感情深厚,两小无猜真是令人羡慕。”刘时敏感叹,然后一愣,就见朱以溯等人忍不住笑意,刘时敏板着脸,也忍不住笑了笑。
赵率教死死憋着,憋红了脸。他不敢笑,赵期敢笑,他却不敢笑。他没想到镇守太监刘时敏的关系和朱家这么亲密,连这种敏感的事情都敢笑。
他印象中太监应该个个阴狠毒辣,而这刘时敏却是个异数,反倒豁达的多。
当夜,朱弘昭抵达青阳庄,李幼娘、李秀娘姐妹早已出庄迎接。三人见面场景戚戚,尤其是她们听说舅公朱以溯中箭高烧,朱弘昭替父领军与鞑子决战,当场就惊哭了。现在见了朱弘昭完完整整回来,叙说起来又是惊恐复起,难以自定。
青阳庄后院,健妇们一队队提着滚烫的水来到浴房前,浴房中有一个大大的水池,不断在屋外入水口灌入沸水,保持里面的水温。
浴房内白色水雾缭绕,朱弘昭在青荷、红莲的服侍下褪下三层甲胄,贴身的五层丝衣都已经粘结在一起,满是污垢汗渍以及血渍。
从腊月二十六出塞,正月初九返回,他这段时间每日奔波,别说洗澡,安稳饭都没吃上几顿。
顺着石阶走入水池,略烫的温水最是祛寒解乏,积在体内的寒气让他浑身不自在,这一刻舒服的要命。
身段窈窕的青荷,发育早熟的红莲穿着绣花肚兜红着脸蛋正要入水服侍朱弘昭,不想李秀娘提着一盒药汤赶来,秀眉一挑,神色不快,青荷、红莲赶紧穿上衣物,低着头出去了。
一股股寒气被驱除,朱弘昭咬着牙在热水里打颤,脑袋起伏不定。
“二郎,喝些祛寒汤,内外互补,才能一举根除寒气。”
“好,姐姐稍待。”
游到池边,朱弘昭一气灌下药汤,浑身酥痒发烫,精神格外好,就是身躯乏力,连张口的力气都没有。就闭着眼睛,浮在池水里。
李秀娘合上门,挂上门闩,解了发间首饰,褪去一层层华美丝衣,穿着绿色粉色荷花纹肚兜,略有紧蹙迈着两条光溜溜腿,入了水池为朱弘昭按摩解乏。
“姐姐…”
“二郎别动,塞外寒苦,幸苦二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