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在这天,孙传庭这位牛人轻车简行,带着家仆两人与夫人张氏先来到代州城。
何知州设家宴招待洗尘,也不知这孙传庭走了什么门路,半年时间由下县升上县,如今又一步调到大同府担当正五品同知,品级上比他这个当了三年从五品知州的老师还要高半品。
孙传庭县试、州试的时候就是这何知州主考的,按现在官场的惯例来说,他确实是孙传庭的老师,官场领路人
。
现在的孙传庭可不是以后的那个国之柱石的大牛人,见了何知州先是恭恭敬敬拱手行礼道:“学生见过何公。”
四十多岁的何知州确实可以被称作何公,他摸不清孙传庭走的路子,急忙还礼道:“孙大人客气了,听闻孙大人以才干擢升,老夫甚是心喜。孙大人干练有才,区区一县显不出大人手腕。”
孙传庭还是还礼:“何公莫要如此,学生现在还摸不清门道。原来同科好友来信,说是学生年底将会调任京城入六部任职。可不知生了什么变化,被南京吏部调入大同府。”
“哦?这倒是奇了,莫非有贵人相助?”摇摇头,这种想法原则上成立,却和官场规矩相违背。
“学生也是不知,故先来何公这里请教一二。”
何知州抚须轻吟:“此事颇有怪异,若有贵人相助,也不该将伯雅超擢。伯雅入仕不足一年,根基浅薄。若真是欣赏伯雅才干,调入六部磨练数年才是正道。”
“学生也是如此想的,也不知背后这人是何用意。七品小官擢升正五品,恐怕学生要在这同知任上终老。这一路北上,心中焦虑,让何公见笑了。”
孙传庭说自己心急,只是场面话,何知州看他气定闲神已有计较,就问:“那伯雅是何打算?”
“不瞒何公,那人擢升学生去大同府当个闲职同知。其中耗费颇大,必不会让学生无所事事。待到了大同府,这人应该会联系学生。若情况不佳,学生上疏辞官,回家耕读也是一条退路。”
最紧要的事情谈完,两人品菜饮酒,谈起了最近见闻,何知州得意洋洋回书房拿来一副青丝包裹的雕花上漆红木方盒:“伯雅你不知,咱这代州出了一位神童,还是天家血脉。来看看,这是其誊抄的四书五经。”
解开青色绸缎,掏出手绢擦拭手心汗迹,何知州打开木盒,取出当首的《论语》递给孙传庭:“伯雅可知,誊抄这四书五经,那少年花费时间几何?”
孙传庭擦去手上汗迹,接过翻开,见字迹刚直,一行行字如印在白纸上,举目望去错落有致,叹道:“好字,难得的是这字写在一张白纸之上!依学生所见,誊抄于白纸,三月时间尚嫌不够。”
“谬矣!”何知州抚须轻笑:“这话要从头说起,伯雅应该听说过本州秀才奉国中尉朱以溯…”
“莫非这是正源兄之子所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