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小娘子对我儿有救命之恩不假,但我儿今非昔比,为父也非不近情理。这小娘子可做妾室,却做不得正室。”
“父亲,皇帝陛下开恩封父亲为五品实职千户,哪怕是三品卫指挥使,这也是军户。父亲看不上幼娘姐天足,说不好他们李家还看不上咱家军户身份。”
“他们敢!你我父子是太祖高皇帝血脉,岂是寻常军户粗汉所能比拟?这李幼娘岁数高我儿四岁,普天之下,又有几人会寻个年纪大于己身的妻妾?”
宗室身份的政治地位再窝囊,也是每个宗室子弟心中骄傲的东西。父子俩大眼瞪小眼,犟不过儿子,朱以溯舍不得儿子跪着,摆手道:“起来说话,为个女子而下跪,传出去也不怕人笑话!”
“起来就起来,孩儿就是要娶幼娘姐当妻子。”
“正室不行,只能当妾。”
“那孩儿就不娶了,谁都不娶,当和尚去!”
“孽子!”朱以溯一拍桌子,怒声道:“这是不大孝!”
朱二哥扬着下巴,和老子对视,毫无畏惧。
“罢罢罢,你可要想清楚,娶了李幼娘为妻,你将来仕途最多也就止步于一个小小千户,职权还不如一个小小知县。”
“好男儿功名马上取,何依一女子?二郎要娶的是陪伴终身的妻子,不是功名利禄。”
“哼,我儿人不大,口气倒是不小。”嘴上如此说,朱以溯还是满意朱二哥志气的,双手负在背后,道:“我们父子调任新平堡,这新平堡处于边境,北虏、马匪多如牛毛。若没有军中扶持帮衬,你我父子举步维艰不说,这吃饭的家伙都难保住!”
“有人要杀咱,咱就杀回去。皇帝陛下厚恩,父亲与孩儿有守土之责,大不了战死沙场,以身报国。”
口号还是要喊的,朱二哥也知道明朝卫所制度中期就崩溃了,不喊个响亮口号,怎么能在朱以溯眼皮子底下操练班底?
十岁的儿子都有这种见识,让朱以溯老脸一红,闷声问:“你不怕明日父亲提了亲事,还未过门迎娶你的幼娘姐,你我父子就死于马贼之手吗?”
“孩儿要娶幼娘姐,幼娘姐也不厌烦孩儿。若亲事订了,孩儿马上封侯,她就是诰命夫人。孩儿不幸为国捐躯,她为孩儿守寡也是应该。”
场面话要说,朱二哥十分确定,一旦情况危急他可是能将跑路的本事发扬光大的。
“我儿志气倒是不小,为父本打算到任后为我儿求娶将门虎女,以为我儿依仗。既然我儿非李幼娘不娶,为父就依二郎。”
“多谢父亲大人成全。”
“别急着谢,事情哪有这么容易?四书五经、三册兵书、《金刚经》三日内若能誊抄完毕,这事为父就依你。若完不成,二郎婚事还是要听为父的意见。”
朱以溯哪会那么容易松口,给朱二哥娶个将门虎女,对他们一家融入大同镇边军体系有着莫大帮助。否则他们父子俩始终都是外人,又占据着拥有马市的新平堡,早晚会被边军军将们给阴死。
这事关系父子俩前途性命,朱以溯再疼爱娇惯朱二哥,这事也不能听朱二哥的。
总共十一本书,十六万多字。让他写,没有两个月写不出来。所谓的三天写完,就是一个完不成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