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常年待在苏州地区,替康熙置办织品、监视当地,但是,这不代表他在京城就没有屋子——相反,他在京城的房子华丽至极,毕竟,李家常年不在京中,这些房子就代表着李家在京城的脸面。
“……年羹尧能够得到这座宅子,可见他的受宠程度。”
李煦的宅子好,这件事情肯定是所有人的共识,盯着这座宅子的人怕是不少——雍正却依旧把它给了年羹尧。
“除此之外,雍正还给他亲笔御书,赐下牌匾,上书‘社稷之臣’四个字——这么一个极好的评价,哪个臣子看了,心里不又酸又嫉妒?”
确实是极好的。
但是,不是所有人都能从始至终的保持清醒啊。
李世民叹了一口气。
听到那明显的一声哀叹的尉迟敬德不解的看着他们大王:“大王,你叹气做什么?”
李世民一手撑着头,侧着脸望向窗外:“我在感叹,君臣终将分道扬镳啊。”
对于那位雍正皇帝的心态,李世民其实也不是不能理解。
就对方家里那个情况,哪个皇室中人看了不咂舌?
毕竟,虽然历朝历代的皇子想要当上皇帝,都经过了一番艰难的斗争,但是,艰难到这个份上的,李世民只见过这一家,漫长到这个份上的,李世民也只见过这一家。
说真的,在这样的情况下,雍正还能够对自己的兄弟怀有信任,而不是赶尽杀绝,已经出乎李世民的预料了。
这要是换了他那个疑神疑鬼的表叔,别说什么“君以国士待我,我必国士报之”了,不在当上皇帝的第一时间来个秦二世行为就不错了。
不过,那些年的斗争,也不是完全没有在这个皇帝的心里留下痕迹。
“他太信任那个年羹尧了,”李世民对着摸不着头脑的尉迟敬德和程知节解释道,“不是所有人都是那位怡亲王,面对帝王的盛宠,仍然能够做到慎始而慎终。”
怡亲王为什么能成为雍正皇帝最喜欢、最疼爱的弟弟?
不仅是因为那份少年情谊,更是因为,对方始终知礼仪、懂规矩,始终清楚的记得君臣之分、内外之别。
不过,这份冷静,绝大多数人都做不到,哪怕正确答案就摆在他们眼前。
例如……
李世民看了一眼旁边听得认真的大舅子,勉强咽下了涌到嘴边的吐槽。
更多的人还是会像辅机这样,哪怕再怎么提醒自己一定要清醒,但最后还是会在这份荣宠之中迷失自我。
这个年羹尧,应该也不会例外。
……
二凤确实慧眼如炬。我难道教过你这种道理吗?”
雷霆雨露,
皆是君恩。
现在,
皇帝还算看重他们年家,也用的上他们家,那老二的行为自然不会引来什么灾祸,可一旦皇帝的容忍限度达到顶峰……
年遐龄闭了闭眼,再睁眼看看面前这个毫无悔过之色的逆子,心里第一次对这个自己一直引以为傲的孩子恼恨起来。
只求这小子接下来别再干什么蠢事了,他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这风波折腾。
……
季驰光:“按照规定,奴籍的人是没有资格做官的,但是,年羹尧家里的家奴却都占据了高官之位——试问,那些勤勤恳恳、付出了一辈子的努力,都难以爬上高位的人,难道还比不上年大将军家里的一个奴才们?”
这样毫无公平可言的情况,对那些努力的人来说,又会是多大的打击?
听懂了主播言下之意的年遐龄脸色惨白。
在他的身边,他的两个儿子的神色没有比他好多少。
主播的话,实在是诛心。
季驰光:“年羹尧林林总总的那些贪污我也就不说了,谁叫这数额实在大到难以计算。单一个赵之垣,就给年羹尧上贡了价值十万两白银的珠宝——那么,在年羹尧得势的这些年里,他究竟收了多少钱?”
胤禛精通算术,心里很快就有了答案,只是,那个数字真的太大了,甚至连他也忍不住微微颤抖。
就像年羹尧难以理解另外一个自己,甚至怀疑对方是不是失心疯了一样,还没和年大将军情比金坚的四阿哥也一脸懵——他完全没法想象,自己究竟为什么会和一个摆明了会被自己厌恶的贪官如此君臣相得。
还给他赐下“社稷之臣”的牌匾??!
四阿哥:我呸!
他配吗?
这种人,就应该抄家灭族一条龙,送他们全家去阴曹地府团聚!
未来的他是不是瞎了?!
……
季驰光:“如果只是收钱办事,如果只是勾结朋党,雍正说不定还能多忍他几年——毕竟,康熙的儿子的最敏感之处有且仅有皇位。”
“可是谁让……我们的西北王、年大将军、一等公,已经不屑于只做一个普普通通、低人一头的臣子了呢?”
此话一出,石破天惊。
胤禟下意识去看老四的脸色,果不其然,一片阴沉,看上去就墨汁染出来的似的。
他咂舌不已:这年羹尧的胆子是真的大啊!
平心而论,老四对这个年羹尧没什么亏待的地方,选官听他的,办事听他的,甚至还放手给了他这么重的权力,如果一定要说老四的错处,那也是他脑子确实糊涂了——不糊涂能把这么个人捧上天?
结果,年羹尧就这么个反应——老四没反应过来还好,等他反应过来……呵,这人就等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