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难得在这时能开个玩笑出来。
游子浩吃完了,擦擦嘴角,“我说的坚持,可不是工作。”
“那是什么?”她面容略显憔悴,嘴角儿沾上了辣椒面儿也不知道。
游子浩拿纸巾帮她轻轻擦了,“我说的是你。”
筱安怔了,一时没答上话来。
他说:“你还记得你第一次带我到这里来的时候吗?那时候我看不上这样的小地方,为了你我还是来了,你高三暑假带我来过几次,我人生中吃的第一串烤鸡头就是因为你。”
筱安不禁笑了,“是吗?我真过分,干吗非让你吃?”
“可能你潜意识里想要改造我这个纨绔子弟吧!现在好了,你应该很有成就感才是,我现在和朋友喝酒这些东西都是必点的。”
“我哪有改造你?那我岂不是太霸道了?”
“你的确改造了我,所以,要对我负责!”
她没有应他,她知道他在期盼她的回答,可她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游子浩送她回家,再开车回省城就很晚了。
“这么晚,别开车回去了。”筱安提议。
游子浩有点高兴,“那我…”
“你开车,我领你去。”
他的意图被她打断,只好说:“好。”
筱安带他来酒店。
从停车场出来,遇上一行人,其中有一个老人,看着非常眼熟,筱安认出他来,那是乔睿东的爷爷,乔家老爷子,筱安小时候和他就跟和自己亲爷爷一样地亲。
筱安迎上去,“乔爷爷?您是乔爷爷吗?还记得我吗?我是筱安!”
老人枯老的眼睛一亮,笑眯眯地说:“筱安!这么大啦?我哪能不记得你呢?小东子的小伙伴!”
“嗯!是我!”
“结婚没有?”
筱安笑一下,“还没呢!”
老人看看站在一边的游子浩,“快了吧?”
筱安笑笑,“您好多年没回来了吧?这次回来有事?”
“回来看看,我昨天还去看你奶奶了,老了老了,说话都听不见了!我还回我们原来住的那个屋子看看,那家
人穷,东西都还在,没什么变化,就是人都没了!”
乔家老人现在只剩乔爷爷,乔奶奶也在三年前去世了,大儿子也就是乔睿东的爸爸和妻子原来在省城做生意,现在好几年不见也不知道在做什么,二儿子的儿子乔振东也长大成人学成归国,和父母留在了这里。
乔老爷子脾气倔,不肯跟儿子一起住,宁可搬去养老院,这次是二儿子给接回老家来看看,想方设法想留他在身边,可老爷子不同意,执意要回省城养老院。
筱安记下了养老院地址,说有空就去看他,老人很高兴,说,一定要来,和小东子一起来。
筱安当然不能拒绝他,只能满口答应。
聊了几句,旁边的人便搀扶着老人坐进车里离开了。
老爷子当年还和筱安爷爷提过要给俩孩子定娃娃亲呢!筱安忽然就想起这个来,无奈地笑笑。
游子浩开了间房,筱安只喝了杯咖啡就走了。
临走前,游子浩说:“筱安,我可不可以抱抱你?”
筱安没应他,却也没有反对。
他说:“我下班来找你,就是想抱抱你,很想你,你在深圳我照顾不到你,我很想你筱安。”
他说着,走上前,轻轻抱住她。
“子浩。”她轻声唤他,略有愧疚。
“筱安,别这么拼命了,我想你每天都开开心心的,轻松一点,别想太多事,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只需要告诉我一声,我都可以为你做,女人,别这么拼命,让人心疼。”
“子浩,谢谢你,我又要说谢谢了,你放心,我挺好的。”她只能这么说,这么多年过来,筱安坚强的外壳又厚了好几层,她不习惯在外人面前流露自己的脆弱,哭,也只能哭给自己看。
“别再自欺欺人了,我知道你需要什么,我给得了你。”
“别这么说,子浩,你对我已经太好了。”
“我可以对你更好的,你想要个家,我就给你一个家,我们的家。”
这句话,完全戳中了她的要害,筱安说不出话来了,一口气提在喉咙里,努力瞪大眼睛,不让自己哭出来。
游子浩轻轻拍她的背,“在我面前,你不用这么硬撑,我不会给你压力,我只要你好好的,健康快乐,你什么
时候想嫁,我就娶你。”
筱安终于没能忍住,眼睛一闭,两行泪落下来。
她讨厌自己又矫情起来,讨厌自己愧对他,对不起他,匆匆对他道个晚安就走了。
家?
家到底是什么?她的家在哪里?
筱安妈妈爸爸身在他乡,分居十几年,更不可能了解家的含义。即使把他们绑回来凑一起也不是那么回事儿。
家里人都说筱安遇到了一对不负责任的父母,没有一个有家庭概念的,苦了孩子。
筱安每次听见这种话都不吭声,她不可以改变自己的出身,她能做的只有改变未来。
她努力学习,努力工作,为的,就是给自己一个交代,她要善待自己,给自己一个家,可游子浩说的家仿佛比她努力拼搏的家更有家的味道,起码听起来是这样的。
如果再早一年听他说这种话,她可能就嫁了。
在家里没待几天,筱安接到邱远的电话。
让她帮忙翻译一个专利文件,筱安正好没什么其他事做,做个案子也可以,免得她闲下来就胡思乱想。
邱远的专利代理公司就在省城,专利代理在国内现在是个朝阳企业,大有发展,邱远也算是目光独到。
他给筱安的案子是计算机领域,邱远信得过她,第一个想到的人选就是她。
邱远约她在他的公司见面,和她详谈了一下,把需要翻译的内容发到她的邮箱。
她去的时候,他正在训话一个女员工。
那个女员工低着脑袋,看得出来并无悔过之意,邱远也没有厉声厉色反而有些讨好于她。
筱安不知何事,先等他忙完了再说。
待女员工出去了,邱远说:“对了,你现在忙不忙,如果有空,能不能给我们公司做个培训?我们涉外部分那些员工外语虽然都是专业八级的,但是经验没你丰富,你看你什么时候合适,你安排一下行么?”
“当然没问题,我这段时间比较空,你们公司的员工既然都是专八的,功底肯定没问题,一个礼拜应该够了吧。”
“我可不明白你们这行业,就刚才那个,你瞧瞧,就那个林想啊!她一个人就能把我折磨死了,倔得很,我是
管不了他了。”
“是你不想管吧!那么一个美女,想对她厉害也的确挺难的。”
邱远笑了,“哎!对了,你和睿东前段时间在一起工作吧?”
“是。”
“他们家的事儿你知不知道?”
筱安不懂,“哪件事儿?哦,我前些天才看见他爷爷了,好久不见,身体还可以,就是明显见老了,你说的事儿,还有什么其他?”
邱远顿了顿,“哦,也没什么,鸡毛蒜皮的事儿,不跟你说这些了,下次有机会咱们一起聚。”
筱安心里有些抵触,邱远说的“一起”肯定是要和乔睿东碰面的,“给你做完这个案子,我就会比较忙了,应该不会有太多时间聚会。”
邱远瞥她一眼,看来这俩人还没搞定,也不多说了。
筱安给邱远员工培训一周,期间接过一次妈妈的电话,妈妈该退休了,可没有单位,也就没法儿拿退休工资,这事儿得赶紧托人办了。
筱安当时在培训不方便多说。
邱远的员工林想当时在旁边,听去了几句,说:“这事儿,你就找邱总吧!我听说他给别人办过,特痛快。”
“是吗?我对这事儿一点儿不了解,麻烦吗?”
“不麻烦,有人有钱就都不麻烦,邱总乐于助人,肯定给你办妥了。”
“邱总在员工心里的形象很高大啊!”
林想脸红,“还行,他办起事儿来的时候挺帅的。”
真是小姑娘心思,她也曾经这样过。
话说回来,筱安从不喜欢求人办事,可为了妈妈她也只好拉下脸皮,找邱远去说。
邱远听了来龙去脉,立刻应下来。
筱安不想这事儿被别人知道,特别告诉邱远别告诉乔睿东。
邱远雷厉风行托了人办事,筱安特别把妈妈从t市叫回来,带好各项证件档案和邱远那头见面,谈了几次,钱也补得差不多了,就和办事的人一块儿吃了饭。
这事儿就算初步办妥了,筱安挺高兴,吃饭的时候游子浩打过电话问她在哪里,筱安说了来龙去脉,游子浩等
饭局完了就开车来接。
她喝了点酒,还不至于醉,出门时游子浩握住她的手。
筱安怕妈妈看见,不敢大动作。
这丈母娘和未来女婿都见面了,哎呀!东子!你干吗去了?那头邱远看在眼里,心里又开始乱七八糟的馊主意乱窜。
在邱远公司培训的一个礼拜,筱安认真负责,邱远纳罕这样的女人为什么现在还单着呢?一般男人不敢要她,也要不起她,二般男人还是多的是的,外加她现在的职业,整天和那些总裁,董事打交道,认识的男人应该更多了,何以这么多年不恋爱,邱远心里有数。
离开邱远公司前,邱远为答谢她这段时间的帮助,给她劳务费她坚决不肯要,那就请她吃饭,半路邱远接了个电话,说有朋友一起问筱安是否介意,筱安说没关系,那人就来了。
邱远请筱安在省城一家中式饭店吃饭,这饭店格局不好,但是名声响亮,不少人慕名而来,像邱远和筱安这样愿意在闹哄哄的环境下来吃的,不是少数。
他们坐在二楼靠窗位置,那人来的时候邱远站起来招呼他,筱安也出于礼貌站起来打个招呼。
只见这人,相貌堂堂,西装笔挺,鼻梁上架了一副眼镜,标准香港型商务男。
筱安这几年看人的能耐涨了,她看得没错。
邱远介绍说:“认识一下,这是我哥们儿肖石珠宝的老板肖逸楠,这位是我朋友,筱安,是个翻译,有活儿可以找她,咱们这就算认识了,以后都是朋友啊!快坐快坐!”
大家介绍过了,坐下来吃饭。
邱远中间又出去接个电话,回来的时候非常抱歉地说:“公司里临时有事,我得回去了,你们俩可别走啊!钱都记我帐上了,不吃白不吃!一定要吃,吃好了再走,不然我跟你们急!”
邱远一顿威胁后,笑眯眯离开了。留下筱安和肖逸楠面面相觑。
筱安感觉有点不对,这邱远,真是哪都有他,这不会是在给她安排相亲吧!
肖逸楠先开口,“不如,我们吃完了再走。”
筱安点头,“当然不能便宜了他,这个邱远!”
她没再往下说,肖逸楠也心里也是明镜,想必这里头的另两个当事人现在就已经接到消息了。肖逸楠摇摇头,笑了下,对某些人知道他来相亲的反应,他倒是乐于知道的。
邱远走后不久,肖逸楠就接个电话,只听他嗯嗯几句就挂了。
然后对筱安说:“左小姐,原来这是一顿相亲饭。”
他耸耸肩膀,“我倒是不太意外,很像邱远的作风,他有个绰号,月下老人。”
筱安笑一声,“深有体会!”
过去他就有这毛病!
筱安和肖逸楠聊了一会儿,坚持吃完这顿莫名其妙的相亲饭,听肖逸楠简单介绍了肖石珠宝,肖石珠宝是香港企业,近年来进军内地,大老板肖石才把儿子肖逸楠送往内地,安营扎寨。
肖石珠宝近期也有动作,会有用到翻译的这一块,两个人谈到了工作,开始滔滔不绝,顺便把工作日程敲定下来,筱安把自己的工作所用联系方式都给了对方,肖逸楠
拿在手里,笑说:“我们恐怕是最奇怪的一对相亲对象。”
吃过饭,肖逸楠去取车回来,看见她穿着一身西瓜红的裙子,站在饭店门口,有些沉默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的确长得不错,秀丽清新,看上去老实温吞,实际上却很有性格,比照片儿上好看多了。
邱远,真是煞费苦心。
为了哥儿们,他可真是什么招儿都使得出来。
肖逸楠刚在地下车库给乔睿东打了一通电话,乔睿东闻言大惊,并警告肖逸楠别动她,肖逸楠打趣道,这可不好说,谁知道她比照片儿好看啊!这可是邱远保媒,成了就成了,不带反悔的。
肖逸楠按下喇叭,筱安听见声音走过来,这女人,长得的确挺漂亮的,和陌生人在一起的时候,有那么点儿孤傲的味道,他的确对这女人早有好奇,这会儿在镜子里偷偷看了好几眼。
他放了一首音乐,是玛丽亚凯莉的老歌,lookingin,恰好是筱安很喜欢的一首歌。
“这么老的歌,现在找都难找了。”她说。
“我也是找了很久才找到。”
“我特别喜欢玛丽亚凯莉,她的专辑我都有。”
“我也有个朋友和你一样,很喜欢她。”
“是吗?我猜她是个女的。”
“你猜对了左小姐。”肖逸楠笑起来,再没多说,这个年龄的男人女人,会忽然沉默是件平凡事,这个年岁,谁还能没有一点过去。
肖逸楠把筱安送到家楼下,“左小姐的联系方式我留下了,做会之前我会把你要的相关资料给你拿来。”
“好,你平时一定很忙,叫你助理发我邮箱里就可以,还有,既然都是朋友,以后叫我筱安就好。”
“ok,筱安,goodnight。”
“goodnight。”
筱安转身上楼,他又在后面问:“我可以给你打电话吗?”
“当然,我们还有工作邀约,随时打给我。”
肖逸楠笑笑,“我是说,没事的时候,你可以打我名片上的电话,我的电话24小时开机,很高兴认识你筱安!”
筱安笑笑,“晚安了,肖先生。”
说实话,这是筱安第一次相亲经验,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也许肖逸楠说的对,像他们这样相亲还能谈合作的不多见了吧!
可她还有种感觉,这肖逸楠根本不是来和她相亲的。
他对她,根本没兴趣。
第二天,筱安去省城的久航软件做会,合作者还是paul。
印度方面与这方有些意见不合,争执一会儿,最终双方各自退让一步,折中解决。
当然折中方案需要经过乔睿东同意,paul连线身在北京的乔睿东进行了视频会议,把印度方面的条件讲了清楚。
大屏幕上出现乔睿东的影像。
这一头的画面显示着久航的会议室,围着桌子而坐的有paul还有一行中方技术人员,paul旁边坐着穿套装的女人,耳朵上钉着碎钻耳钉,头发光洁得盘在脑后,脸上略施粉黛,面容沉着冷静,一双冷冽的眼睛盯着大屏幕,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上次深圳之行过后,这还是他第一次见着她的影像。
他忙得满天飞,少了些时间和她面对面,这才没几天,她就被邱远那个王八蛋安排相亲去了。他头次对他这个副总裁的工作感到了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不方便。他又来气了,他一肚子气。上次他的火儿就没泄干净,如今看她这么精神地投入工作,甚至相亲,他就更不舒服了。
乔睿东略微分神过后清清嗓子和paul及时订了一套方案。
工作探讨期间,乔睿东都在认真聆听,眉头紧锁,期间对印度方面的条件驳回一项,吩咐paul这些条款一个都不能再少,之后便切了信号。
乔睿东扣上笔记本,立即给邱远打通电话。
“你丫给我解释解释,昨晚那是怎么回事?”
“哟!这么快就传到您耳朵里啦?”
“废话!我接到阿楠电话说你给安排相亲,相亲对象是左筱安,我说你脑袋进水了?还是欠揍了?你把我和那个钟言放在哪里?”
“您消消气儿,我这可都是为了大家好!我当你们俩催化剂多少年了?你给我钱了吗你?再说,他们俩要是万
一真看对眼了,凑一对儿也没什么不好啊!你和那钟言别别扭扭的一个眼儿,再不痛快点儿,人家俩就凑一对儿啦,实在不行你和钟言凑合凑合得了,人家也是女翻译!你们几个工作狂换换口味嘛!对了,那阿楠说没说对她印象如何,有没有进展呢?”
“你丫真他妈满嘴废话!我回去再跟你算账!”
乔睿东挂了电话,站起来穿上外套,找呼舒晴进来修改日程,让她即刻订张机票,倒不是真被威胁到了,而是他也该去看看所谓的进展了,她躲回家去了,到底怎么想的。
舒晴撅着嘴不大乐意。
乔睿东整整衣领,“愣着干什么?去啊!”
舒晴不动。
乔睿东懒得她废话,直接拿起电话自己订了。
舒晴堵起气来,抢走他的车钥匙,摔门出去了。
乔睿东不理,打车直奔飞机场。
筱安第二天就接到了肖逸楠电话,约她一起谈工作顺便吃个饭。
筱安当时正在商场购物,肖逸楠问她在哪家商场,他
想让她帮忙看看珠宝首饰,纯工作沟通,不算约会。
筱安答应下来。
肖逸楠很快开车过来,带她去肖石珠宝柜台看了新货品。
周五在省城有一场肖石珠宝的慈善晚会新闻发布会以及鸡尾酒会。
钻石贸易公司行政总裁将会到场,肖逸楠打算让筱安口译,筱安庆幸自己最近财运佳,一口应下来。
工作谈妥了,两人随便找了个地方吃晚饭,顺便再敲定了工作上的几个细节。
肖逸楠打电话给秘书把翻译资料立刻整理一份发到翻译左筱安的邮箱里。
事情交代完毕,吃完晚饭,送她回家已经晚上9点多钟。
筱安今天走路太多,又穿了带跟儿的鞋,虽然不是太高的跟儿可也累够呛。
下车的时候脚下虚软,差点崴脚,幸好肖逸楠即使扶她一把,这也算是两个人从相亲以来的第一次肢体接触,虽然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
肖逸楠再没松手,一直扶着她走到楼下单元门,谁爱看谁看去,他就是要给相关人士看去的。
“肖先生,就送到这里吧!你也走了一天,珠宝行业我第一次涉及,今天多亏你的详细讲解,你也累了吧!”
“都是工作,应该的,你也别叫我肖先生了,我在内地的朋友都叫我阿楠。”
“哦,阿楠。”筱安还是不太习惯这样的称呼,内地的北方人很少这么叫人,“那谢谢你送我回来,路上小心。”
肖逸楠把手里的购物袋递给她,“那我走了,有事打我电话,当然,没事也可以。”
筱安笑答,“我会的,再见。”
“再见。”
肖逸楠驱车离开了,筱安这会儿腿正酸,上楼上得极慢。
这个房子是筱安租的,地处市中心繁华地带,只是小区有些旧了,没有电梯,筱安住在5楼,光是上到5楼已经把她累够呛。
她几乎是气喘吁吁地爬上楼的。
到四楼就闻到一股烟味儿,五楼味道渐浓,不知是谁在这里抽烟。
筱安对门住着一个年轻姑娘,总有不三不四的男人找她,有时她不在或吵起架来,就在走廊里抽烟喝酒,骂骂咧咧。
筱安对这些人敬而远之,头也没抬,掏钥匙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