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局过了大半,藟儿看着开棋势头迅猛的祥安渐渐转为劣势,才知他为何不愿下棋。他并非棋艺差,而是失在性急,一旦反复遇挫,他的士气衰竭,自然影响判断,如此一来,再能应变,都已沦为下策;反观祥骞,他没有一招故作高深,全是最为基本的策略,但他十分沉稳,无论顺境逆境,按着自己的节奏,不急不躁,再加上他亦能顺势而为,比起祥安,十分优势。
“进步不少!”祥骞反倒对祥安的表现颇为满意,就连远音也露出欣慰的笑来。
藟儿心下疑惑,琢磨起祥骞夫妇的意图,连祥安叫她都没及时反应过来。
“你和嫂嫂下一盘,我来教你。”祥安起身将她推到椅子上坐下。
藟儿看了看对面坐定的远音,又回头看了看受褒奖后心情大好的祥安,捻起棋子的那一刻,心头莫名有些紧张,许多往事从指尖那枚黑子渡到心间,“嗒嗒”的落子声扣在记忆的弦上,涟漪扰乱平湖,影像渐渐模糊。
“对,落在这里。”开棋的几子由祥安领着,她往日自己的棋路设局被打乱,让远音占了上风,飘飞的思绪被祥安耳旁的聒噪给拉回,她才重新将注意收回到棋盘。
远音不及祥骞缜密,不如祥之格局开阔,不似祥姩轻易败露,她的每一步都多了几分收敛,哪怕是有心让棋,也尽量不着痕迹。
藟儿循着远音给的出路步步为营,走得出神,不知自己何时给了祥安一个噤声的手势,便不再听他指导。远音和祥骞起初以为她误打误撞扭转颓势,没想到,到了下场,藟儿连破远音布局,一鼓作气,将其尽
收囊中,赢得极为漂亮。
“藟儿会下棋?”远音惊讶道。
藟儿太过投入,以至于忽略了几人早早投来注视,收棋后长舒一口气,面对远音的质疑,她才不好意思答道:“从前玩过,许多年没碰,害怕生疏了,因此没敢说。”
“棋艺不凡!”远音连连赞叹,祥骞也对她另眼相看。
“是嫂嫂让着藟儿,藟儿才有机可乘。”
“难怪你刚刚还敢让我闭嘴,我还想着看你怎么输呢!”祥安也颇为惊喜,笑着打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