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便唤丫头拿火盆子来,祥安静静地看着她将一堆纸抱到火盆前,她脸上仍挂着笑,那是能骗倒自己的笑容。
祥安蹲在她对面,隔着火光,看她被映得通红的脸颊,每添一张纸进去,火舌便凶猛一次,可她丝毫不躲闪,像是痴了,就那样直愣愣的盯着,直到她笑意渐逝,慢慢从沉默到呆滞,豆大的泪珠无声地滴落,他才眉头一皱。
窗外不时的一阵夏风微扶,火苗子也随着轻舞,同藟儿飘落的长发亲吻,燃纸也溜到她扫地的裙角玩乐。
“少奶奶,着火了!”门口的丫头指着藟儿身后着火的的裙摆大呼。祥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起身将她拉到一边,脱下外套将她身后的火苗子扑灭。
丫头小厮里里外外忙不迭地收拾,她却一声不吭的出了书房。祥安转身不见她,气冲冲地找到房间,只
见她双眼微湿,笑着起身相迎。
“这都能把自己烧着!”藟儿平和地像是在说着别人的遭遇,“你说好笑不好笑?”
祥安不搭话,沉着脸便拉着她往外走。
“你生气了吗?”藟儿被他带到马房。
祥安依旧不吭声,将她推上马,骑着马将她带出陈府,一路往城外去。
藟儿根本不再反抗,随着马儿的颠簸,奔驰在夏日的艳阳底下,她享受着热腾腾的炽日将自己裹挟,她希望日头猛烈一点,再猛烈一点…
“哭够了再回去。”祥安把她带到城外一处幽僻的小溪,命令她下马。
“哭?为什么要哭?”藟儿仰头呼吸着山林的空气,仿似无事人,“这里真舒服,这是什么地方?”
祥安难忍她强装无事,拉住意欲前行的藟儿,一把将她头上的木簪子拔下来,令得藟儿大惊失色!
“还给我!”藟儿瞬间变了脸色,语气冷淡。
“你知道这上面的字是什么意思吗?”祥安躲开藟
儿夺簪的双手。
“字?什么字?你胡说什么?”
“泉涸。”
“你胡说什么,我的簪子上没有字!”藟儿感到可笑,伸手去夺,再度扑空。
“《庄子·大宗师》,泉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