藟儿语出惊人,裘烨祥安听完,笑容渐渐凝固。
“若非四少愿与我‘行至水穷,坐看云起’,我是断然不会下嫁的。”藟儿笑意盈盈地看向祥安,“曾许诺,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祥安毫不犹豫地接上她的话,回头对裘烨道:“烨公子的心意,我们至多也只能接受这顿宴席,若烨公子执意为难,恕我与内子失了礼数,此刻便告辞!”
“哈哈哈哈!果然是四弟挑中的女子,不让须眉!”裘烨无奈,只得强笑着让郑东撤下贺礼,吩咐上菜,“罢了罢了,我也不是那强人所难不近人情的人,原为贺你,反伤了和气,岂不背离!”
裘烨面上称道,丝毫不露愠色,待菜上齐,仍与他二人说笑,三言两语化窘为顺,只做出一副
诚心礼遇的姿态,言语间无不透露出意欲招揽祥安为自己谋事的想法,皆被祥安巧推了回去,最后顺着藟儿的说辞,道出自己更愿与夫人悠隐南山之意。
“好一个‘晨兴理秽,带月归锄’,四弟志在于此,我多说无益,只是望四弟记在心上,不论你几时来,我的府门,为你常开。”
祥安举杯回敬裘烨,双双一饮而尽,再闲聊片刻,裘烨府上来人说有客,三人这才散了席。
好巧不巧,在莲香楼门口碰上了同知院的内侄马忠良,随后而来的是户部侍郎的幼子成玉和李冒。
马忠良见裘烨祥安,甚是欢喜,一看身旁的藟儿,啧啧称奇:“不成想四少有朝一日竟也会立室成家!怎么着,在京城定下了?”
马忠良误以为裘烨如愿将祥安收入他门下,因此笑侃:“走!一同上去喝一杯!”
“我携内子不便,今日就不搅马公子的雅致。
”祥安正说着,瞧李冒阴沉沉地走近,嘴角一抹蔑笑,视他不见。
“我府上有事,此刻需赶回去,今日就免了!”裘烨与成玉李冒打过招呼,而后委婉推托马忠良。
“你与四少要好,如今连我也退居次位了?枉你我空有二十几年虚名!”马忠良与裘烨从小玩到大,自幼亲近,这是人尽皆知的,而马忠良向来人前宽厚,自然不会真生气,不过是拿二人说笑。
“上回你要的好酒,我替你留了,你们好生喝着,我今日就不奉陪了!”裘烨笑着摆头朝马忠良说道。
“某些人的司马昭之心被这青天白日照得无所遁形,也该收敛些!用女色这种下作手段往上爬,当有分寸,烨公子厚德,不予计较,某些人狗急了跳墙,可别连累了烨公子!也亏得是叫咱们撞见了与这些不三不四的女人一处,叫其他有心
人撞见,不知该做何文章!”李冒瞥见一旁秀气的藟儿,又瞧两人急着要走,不免瞎猜度,加之上回的仇他仍记着,于是便夹枪带棒的暗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