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摸过了半个时辰,藟儿才合上书,沉思片刻,嘴角浮起一抹冷笑,摇摇头,起身将书还给祥
安。
“说说。”
“说什么?”
“说说你刚刚是为谁点头为谁摇头为谁愁眉,最后那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又是为谁?”
藟儿没想到他将自己的一举一动尽数看在了眼里。
“愁眉是为子玉不听楚王告诫,点头是为晋文公信守诺言,摇头是为子玉一错再错,笑则是叹晋国以退为进的深算。”
祥安有些意外:“听你这意味,像是不满晋国所为?”
“兵者,诡道,战场上若无陷之死地而后生的决心,便没有资格上战场,晋国虽步步为营,至少面上足够道义…”藟儿先是摇头,而后凝思,既而长叹,“真正残忍的,是政治。战争,不过是手段罢了。”
祥安听罢深深地凝视着她。
“我说的不对吗?”藟儿从沉思中回神,发现祥安正审视着自己。
“不,你说得对!”祥安笑着起身,“我只是好奇,谁教的你这些?”
藟儿久久看着他,答不出他的话,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她说出口的这些,是从哪儿学来的?没有谁刻意教过她,非要追溯个源头,从父亲身上的耳濡目染,算是最早的启蒙,可父亲也只是拿兵书教她认字。
“你父亲,从前是军人吗?”
“我…不知道…”这问题更让她尴尬,父亲的身世她一无所知不说,就连父亲为何而死她也毫无头绪。
“不…不知道?”祥安觉得不可思议,甚至有些怀疑她在说谎。
“父亲很早去世了,那时的我,还没来得及知道他的前半生,荒唐的是,我今年才知道,唯一可能知道些什么的人,也在几年前去世了。”藟
儿遥想深远,不惊觉透出些苦涩与无奈。
“罢了,我不过是随口问问。”祥安拿着书起身,“以后若想看什么书,就去我书房拿,有难懂的地方,随时可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