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这杯酒,少爷也为灵觉讲讲小时候的趣事吧。”灵觉今晚开心极了。
“嗯,好。”祥之忍住盈眶的热泪,藏进袖口的另一只拳头紧紧握住,仰头一饮而尽。
“少爷,有…星星了…”灵觉渐渐感到一阵晕眩,头顶上的月光散落各处,好似微弱的星光,一闪一闪一闪…而后,“轰哧”坠落。
祥之掩面抬头,孤清的月色也被阴云遮蔽,泪水被遥响的梆子声给击退。
三更天时,祥之躲在隔墙后,亲眼见龙叔将那只木箱拖走,心中的大石放下,听见门外铁链又
被上了锁,他笑着转头,沿着墙根将这住了十八年的院子一寸、一寸走了遍。
床帏、铜镜、躺椅、圆桌、门栏、石阶、槐树、秋千、棋子、笔砚、书画、灯台、酒香…
次日天微亮,陈世昌赶回陈府时,祥之的书房已烧得干干净净。众婆子丫头泣不成声,周海搀着徐婆子掀开裹着灵觉尸体的素布时,面目全非的惨像吓坏了无心瞥见的丫头。
整个东院都弥漫着焦糊味,陈世昌看着地上一双烧成焦炭的尸体,心中五味杂陈:“二老爷什么时候到屿城?”
“快马兼程,还要十日!”陈六郎神色凝重。
“传下去,陈府大少爷陈祥之与大小姐陈祥姩因布施行善,不幸沾染瘟疫早逝,陈府即日�鸱�ト�隆!�
陈六郎闻言稍愣,抬眼瞧陈世昌正颜令色,忙回了是,赶紧去找驼二爷商议。
疫情肆掠,屿城内外都陷入恐慌,如今除了驮
尸体出城,屿城没人想出去,城外人也休想轻易进来。陈世良马不停蹄的赶回屿城,却因打点周旋进城事宜又耽搁了一日。
虽则陈世昌按陈家长子的丧制为祥之办殓举丧,还让他的排位入祠堂,陈世良依旧对他冷面相待。直到祥之入土为安,陈世良临走告别才又唤了他一声大哥。
陈纪贵与陈世良前后脚回陈府,这一趟出门再回来,陈府全然落入另一番景况。陈世昌与陈世良的关系微妙,怀春以南的生意越发兴隆,屿城以北的生意却因灾情、疫情接连告急,自入了新年,诸事不顺,全府上下,一片颓迹。
“魏姓那小子的事,处理好了吗?”陈世昌放下手中茶碗问道。
“扔到乱葬岗了,估摸着现在,也已经被烧成灰了。”陈纪贵一回府便去回话。
“衙门那边打点好了?”陈世昌头也不抬的继续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