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怕。”灵觉的笑意淡下去,抬头坚定地看着他,“大老爷过几日就要回了,少爷最明白,我会不会染病,根本不重要。”
祥之闻言与她对视一眼,拿起她手中的药碗,一口将汤药吞了下去,转身把药碗放回厅里的桌上。
灵觉跟上前,又恢复了笑意:“少爷想吃什么?我去和陈粮说…嗯!”
灵觉还没说完话,祥之转身便将她揽进怀里,灵觉刹那间懵了,只听见他胸膛“扑通扑通”地跳动,仿佛从她的耳朵,传到了她的心房,也跟着他“扑通扑通扑通”。
“你让我…让我拿你怎么办!”祥之的下巴抵在灵觉的头顶,双眼泛着泪花,无奈说道。
“少爷,灵觉最怕的不是死,真的,灵觉最怕的,是少爷也抛下灵觉。”泪珠划过灵觉的脸颊,父母的音容笑貌在她脑中闪过,她紧紧抓住了祥之腰间的衣角。
午间,祥之没再刻意与灵觉拉开距离,趁着春光正好,二人在书房的后园下棋、谈天、说笑,吃过晚饭,灵觉又抱着不识字的书来问祥之,仿佛又回到了三、四年前,那时灵觉不会认的字可多了。
“少爷,这是什么字?”
“葛藟。”
“这首诗是什么意思?”
“是说葛藟的藤蔓攀缘曲而高的樛木而生,譬喻随君…”
祥之突然停下来,回头见灵觉正嘻嘻发笑。
“你一早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少爷似樛木,灵觉愿一世做葛藟。”灵觉调皮地说道。
“为什么?”祥之顿感哀伤。
“葛藟可以永远伴着樛木。”
灵觉天真的语调让祥之心内一阵刺痛,而后淌过身子的热血又让他颤栗。
“傻瓜!你有一天也会长成大树!”祥之在心里默默地说着,面上却只是温柔宠溺的凝视着眼前人。
“少爷,龙叔把箱子送回来了,说是明晚有车,可再送一趟。”陈粮浑身包裹得严严实实站在书房外的院子回话。
“你告诉龙叔,我知道了。”祥之闻言强装淡定,应了陈粮的话便没再听见外头有声音,片刻,他又听见了院门上锁的铁链声。
“夜了,明日再看书,我们去院子赏月。”
祥之拿过灵觉手里的书放下,两人出了书房,祥之让灵觉坐上秋千架,他则在一旁为她打秋千。
月明星稀,四周围静得能听见夜风拂过耳际,偶有一片阴云飘过,被月光笼罩的天地又暗淡了些。
静静地享受这难得的、抛却烦忧的宁静,仿若此间天地,月为二人明,夜为二人尽,风为二人
抚,境为二人生…
“月光遮住了星光,都见不着星星。”灵觉有些遗憾,“我们明晚再来看星星吧!”
“好。”祥之扶秋千的手一抖,将灵觉推了出去。
灵觉没发现祥之掩藏在夜色中的异样,笑晏晏地与他道别,各自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