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咣”两声大锣,带着两声梆子点儿,二更天已过。
城内的夜市上寥有些吃酒的公子哥儿,摇晃着脑袋朝那花天酒地的柳巷寻去。
哒哒的马蹄踏碎了此刻安宁,打陈府正门而过,朝东边的城门方向,疾风般飒飒而去。
“哪个畜生养的狗崽子,惊着你老子爷,要死你们的通天命!”
石狮后窜出个哆哆嗦嗦候门的小厮,对着那绝尘而去的一行快马长呼短骂。
欠身遥望空荡的长街,“哈嗤”一口唾沫向身后的墙根吐去,忽而一阵秋风,他嘶咧着嘴嘟嘟哝哝,又是一阵抱怨。跳了跳脚,复又缩回那石狮子后靠着。
陈府东南院上,家仆进出的后门在遥遥的马蹄声中被“咔哒”扣上,老妇人领着风干了满面泪痕的小姑娘进了偏房一间独屋。
“你是个明白丫头,我年事已高,心力有限,管教你说不上,不过,你既已跟我进了这府邸,
除这府里该守的规矩外,我另有三件事要嘱咐你。”
拾掇规整的二人这才终于说上正经话。
盘坐于卧榻的老妇人,捶打着连日来疲于奔走的双腿,丫头面向卧榻,立在靠墙的桌前,垂首盯着眼下的烛台。
“瑛儿听着。”
“喏,这是头一件!”
“姨婆,瑛儿…不解。”
“呵,这又是一件!头一件你记牢,比其它几件都重要!”
洗去沉垢,抹干泪痕的瑛儿,脱得一副净秀模样,怯疑的红眼朝榻上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