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星当然不可能打得过沈虞决,而是特丢脸地在他怀里连打了三个喷嚏,然后被不解风情的男人丢回了帐篷。
而后,沈虞决用过简易的早餐,就带着李信出去了。
对李信而言,初初见到九盟的当家人,无疑是感到震惊和不安的,当年他跟随沈佑的时候,沈虞决还只是一个少年,两人并没有见过几次面,仅有的几次见面,一直留给李信很深的印象。
李信记得,那一年,南部的几个岛屿都顺利编入册内,结束了长期以来对峙的局面,一时之间,无论是什么种族的人,都为这难能可贵的平和感到欢喜雀跃,九盟里也是一派喜气洋洋。
沈佑吩咐下去,除了正常的轮岗换班不能耽误之外,大家都可以尽兴玩到天亮。
这如同是一个大赦的消息,长期高负荷的工作量让神经始终处于一种紧绷的状态,总算可以名正言顺地
得到短暂的松弛和休息了。于是,连一向懒得和这些人混的李信那也喝了不少,后来嫌厅内乱嘈嘈的的太吵,他便提着酒瓶一路晃到了后院。
九盟自从确立在道上的地位之后,就落户北欧,以一处占地面积极广的复合式庄园为中心,辐射大半个欧洲。
院落的设计十分有性格,错落盘旋,只有足够有分量的人才能入住其中。
因而,沈佑能在大厅里开设宴席,显然也是心情大好。
李信摇晃着走出长廊,在喷泉边缘坐着,想借着晚风徐徐,散散身上的酒气,家里那对父母总在旁敲侧击他这些年在偷偷摸摸做些什么,他苦笑着想,如果让那对老学究知道他们儿子到底在做什么,可能会打断他的双腿。
这么想着,李信反而不急着回去了,就这么懒洋洋地坐在喷泉池旁,一边抬头看天上的月色,一边有一下没一下地喝着酒。
然后,他便看到了沈虞决。
少年翻墙而进,身手敏捷干脆,连落地都几乎是无声的,他似乎在听见前院传来热闹语声时生出一瞬的讶然,很快便缓缓提步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不远处,一个年轻男人快步跑来,见到他恭谨地低头行李:“少爷。”
是了,原来是沈佑那个自小体弱多病的独苗儿,要不是月光洒在他身上,照亮他瘦削的身形,和微微苍白的脸色,光从刚才他那利落身手,可一点儿也不像体弱多病啊。
隔着一段距离,李信只能隐约看见他向来人颔首,随后忽地调转视线,清冷的目光精准地落在他的脸上,而他还有些尴尬地保持着偷窥姿势。
李信看清了他的脸。
一张线条分明,漂亮而精致的脸。
眉目看似温和,实则透着冷冽的杀伐之气,唇色有些淡,便让那双漩涡似的黑色眼睛更具威慑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