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她提着灯笼引路的小太监瞧了瞧太医院最里边紧锁着的门,手中的钥匙恭敬的递给曲岚易,轻声道,“曲大人,最里边的药材可都是些毒物,大人千万小心不要沾染上了,还有…若是取了什么,在薄子上记下药名和分量便是。”
小太监的话很简单,曲岚易却是第一次拿着太子的令牌走到这里。微微点了点头,曲岚易接过了小太监手中比一般宫灯厚实不知道多少倍的宫灯,拿着钥匙开了门推门而入。里面好像是很久才清理一次,药柜上堆着厚厚的灰。
只不过,曲岚易却有些不以为意,很简单的拉开了几个抽屉,这才发现,着最后一间屋子里不止是有毒物,还有很多特别名贵的药材。很显然,左边名贵药材的药柜被擦拭的极为干净,很显然有人经常取用其中的东西,而另一边的药柜则是很久没有人触碰过的样子。
曲岚易抛着手中的令牌,简单的挑拣了几位药材记下之后便走了出去,并且把要是交还给了小太监,轻声道,“我今日还在太医院的屋子里看看医术,不得有人打扰。”
听着曲岚易的话,小太监应了一声,而后重新拿回了曲岚易手中的宫灯替她引路。进了门之后,曲岚易直接走进
了里间,而小太监则守在门外。那人是自己人,于是曲岚易放心的在屋子里找到了机关,直接通过密道径直走到了摄政王府。
下意识的,曲岚易循着记忆轻车熟路的找到了夏栖梧的屋子,只不过这一次,曲岚易很明显的发现,屋子里被安置了许多机关,好似和他第一次来时毫不设防的样子有了些许差距。
只不过更快发现屋子里多了一个人的不是夏栖梧,而是意外在这个时间段依然留在夏栖梧屋子里的元封业。
“谁?出来!”不过是一个呼吸的瞬间,元封业便很快的出手,一柄剑卡在曲岚易开启了一道缝的密道。不得已,只不过僵持了一瞬,曲岚易直接走了出来,而后以元封业实现的死角极快的关闭了密道,而后视线落在了塌上昏迷不醒的夏栖梧身上,眼底闪过一丝复杂。
“蛊?东西是你用在夏栖梧身上的?”元封业看着曲岚易,几乎是直言不讳,言语之间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他是医者,一开始并没有发觉,然而见着夏栖梧昏迷过去了细查之后才发觉夏栖梧的奇穴极为亏损,甚至有些伤及心脉!
“是我给太子的蛊,只不过梧没有想到太子会知道夏栖梧的存在,而且用在她身上。”曲岚易很轻的吐出这句话
,抬手,手中的瓷瓶落在桌案之上,“这蛊…还有一半应当是太子种下了,若是想拔除夏栖梧身上的这一半蛊虫,便要先拔除太子身上的。这药…只能缓解夏栖梧身上蛊的发作,或者换一种说法,让夏栖梧在蛊取出之前都是昏迷状态,知道我把蛊解了。”
曲岚易说的轻易,元封业看着摆在桌案之上的瓷瓶,略微犹豫,可是看着脸色苍白毫无血色的夏栖梧,到底是拿过了瓷瓶,给夏栖梧喂下去一粒,而后抬眸看着曲岚易,“解法若是拔蛊,我倒是想起来顾行川之前给夏栖梧拔除蛊虫的一个法子…”
元封业说出这句话,曲岚易的神色微微一凝,恍然想起,顾行川之前给夏栖梧拔除蛊虫的法子…便是直接从人皮肉之下把蛊虫挖出来,蛊虫离开宿主的一小段时间内是不会死的,便乘着这个时间把蛊取出来拍死。
可是这种取法对宿主的身体伤害极大,而且,曲岚易看着元封业,张了张口,“说得轻巧,你可知这蛊虫是种在什么地方的?”
曲岚易这么说,元封业自然是皱起了眉头,却是一瞬间的舒展开,“我自然知道,是在颅内三分,只不过…谁说我要取夏栖梧体内的蛊,取太子的首级可不是更加轻而易举?”
元封业的语气轻蔑张狂,可曲岚易却无端的知道,元封业说的都是对的。过了一会儿,曲岚易皱了皱眉头,“你要太子死?”
若是元封业真的有法子又弄死太子又保住上元国的安稳,那又何必留太子到如今?听着曲岚易的话,元封业却是更为藐视的看着面前的人,而后又低头看着夏栖梧的睡容,一字一句,“在太子身边挑拨战事的人,便是你吧?如何,你真想让上国涉猎下国?这对你,到底有何好处。”
好处?
念着这两个字,曲岚易无端的觉得有些好笑的感觉,他哪里还能从太子那里得到什么好处。太子,只不过是一个立在高台之上的好看的花架子罢了,不少朝臣都还在暗暗支持着太子,不过是因为有一个傀儡皇帝对他们来说远比有一个太过精明的皇帝要好得多。
无非穷奢极欲之辈为了让自己的日子过得轻松如意,一个国家算得了什么。反正足够他们在将死之前好好挥霍,死后的事情,又有多少个人会去在乎?
或者真的有人把目光放的长远,可最终到底是因为元封业混稀的血脉叹了一口气,上元国,到底是元氏皇族的。想到这一点,曲岚易看着元封业,轻描淡写道,“若是摄政王不想勾起战事,那作为傀儡而已的太子又如何能翻得
出什么水花来?”
“摄政王,你口口声声站在正义的一面,不过是要太子失了民心,失了所向,而后摄政王才出来众望所归的止住这一场战争吧?只不过,勾起战事,当真是百害而无一利么?摄政王难道不知道,洪疆已有出山之势,他们必然是要拿回自己原本的国土,暂且不敢招惹上元,却会去找上承都或者跋怙,若是不出所料,承都跋怙此刻应当在暗暗商量联手之事,而洪疆,必然是想要攀上上元国这一支…”
“这就是你想要做的事情?”元封业勾起唇角冷笑看着曲岚易,吐出来的话带着怒气,“你,可代表洪疆?而且,上元国,凭什么和最弱的洪疆联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