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没有?”夏栖梧很轻的吐出这么几个字看着授衣,过来一会儿,微微转开了视线,“你只不过是看到了片面而已,又在没敢说那么言之凿凿的话?你说陆敏并没有对小萧做什么,可若是真的有做,你有看到了么?”
听着夏栖梧的话,授衣思索了一下,却到底是摇了摇头,可却没有再说什么反驳夏栖梧的话,只是微微低垂了眼眸,“主子,我只不过是为你的安危考虑而已,你若是觉得小萧可信,那不如再看看…”
授衣这么说,夏栖梧微微一愣,却是想到了另一件事情,看住了授衣,叹气,“你…我在上元国的那一年,你一直陪在顾行川身边吧?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夏栖梧从顾行川哪里得不到答案,下意识的从授这里找一个回答,然而,让她失望的是,授衣摇了摇头,很轻的开口,“主子,我和六皇子回来之后,他就以我学艺不精为由让我出去进行一年的历练,您回来的时候,我才重新被召回来…而且,自始至终,除了跟在你身边的时候远远见过王爷,其他时候,王爷并没有召见我,就好像…”
授衣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不过是看着夏栖梧的目光
,很轻的吐出一句话,“就好像王爷已经不认识我了一般,我觉得王爷看着的目光就像是在看着一个很普通的暗卫,还觉得王爷看着…”
话没有说完,夏栖梧却已经懂了授衣的意思,轻笑了一声,掩饰不住心下的复杂。
连授衣都能轻而易举的看出来,顾行川对她好似就是对着一个熟悉的陌生人,她到底还在犹豫些什么呢?轻轻地,夏栖梧对着授衣吐字道,“顾行川可能失忆了,就和我忘了他一般,他不知道为什么,或许也失去了记忆,所以对身边的一切都是陌生的。我不知道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失忆的,假设就是一年前忽然什么都忘了吧,他看着的目光,是看着先皇赐给他的未婚妻,而不是夏栖梧…”
夏栖梧忽然明白了一年前顾行川看着完全记不得他的夏栖梧为何会露出那样一副带着愧疚不安还有小心翼翼的目光,他怕一个不小心就被她厌恶抛弃了而此时此刻,夏栖梧已经尝到了被抛弃的滋味,甚至,只不过是顾行川用哪种陌生平淡的表情看着她,就能让她心如刀绞。
看着夏栖梧唇角一刹而过的自嘲笑意,授衣想了想,最后只是很轻的开口,“主子,王爷在知道你不见之后,四下寻找你的线索,就算是最后见到的是失去记忆,完全不记得他的主子,依然没有放弃。主子你和上元摄政王走的
时候…王爷不是不留你,只剩他受了重伤,而且…身边的暗卫,不过寥寥数人,王爷并不觉得你是拖累,他只是怕自己会害死你。而上元国摄政,光是这个身份就足以是威慑,而且上元国摄政身边强手众多…而元封业还传信王爷,说既然你是因为坠落悬崖失忆,她便有法子让你想起来,让王爷给他一年时间。”
以顾行川的骄傲,让他把自己的女人交出去有多么不甘心?可是最后,竟然是夏栖梧自愿跟着元封业离开的…这一点,授衣没有说,然而夏栖梧却可以预料得到,授衣脸上的表情越发的茫然,她不知道自己此刻脸上应当要露出什么样的表情才算得上合适。
而授衣也知道,今日发的一切,还有他说的一切,已经足够夏栖梧慢慢消化,便悄无声息的退出了夏栖梧的屋子。
一出门,授衣忽然察觉到自己肩膀上一阵锋芒,下意识的想要避让却知道自己避让不开,同时有一瞬间的惊诧。
因为后者这一剑并不是朝着他的要害,好似只是想要给他一个教训而已…
硬生生受了这一剑,授衣却从来就没有白站着挨打的习惯,反手便是一匕首朝着对方要害而去,就算知道实力悬殊,也想弄出些许动静保护夏栖梧。
“不错。”夜色里很轻的话语声,授衣却一瞬间收了势,看着站在自己面前,背对着流光月华目光悠远平淡的顾行川,语句低哑,“王…皇上。”
“忠心护主,只不过你到底是男子,就算是暗卫,也不能大半夜留在主子屋子里。”顾行川很轻的抖了一下手中长剑上的血迹,目光清冷的落在授衣肩膀的伤口上,点了点头,“你下去包扎吧。”
听着顾行川的话,授衣深呼吸了一口气,想着夏栖梧说顾行川失忆。原本离得远他也没有看出什么不对劲来,而眼下,自始至终顾行川都没有叫出他的名字,这一点就足够授衣慢慢回味了。叹了一口气,授衣对着顾行川一拱手,缓缓退了出去。
走的稍微远了回头,恰好见着顾行川近乎茫然的站在夏栖梧门口,却没有进去,甚至收敛了呼吸和脚步声,好似害怕惊扰了屋子里的人一般。
看着这样的顾行川,授衣摇了摇头,一瞬间排解出心下被夏栖梧带入的那些话。比之相信顾行川忘记了一切,他更愿意相信顾行川有其他缘由故意对夏栖梧有所疏离。想到这一点,授衣叹了一口气,到底是抬手捂住自己的伤口,小心的不让血迹落到地上招来麻烦。
外面发生的一切皆在电光火石之间,连当事人或许都有
些回不过生来,夏栖梧自然也就无从得知。只不过第二日,夏栖梧见着授衣好似从正门而入,愣了愣,反倒有些不习惯的皱了皱眉头,却也没有说什么,只不过是堪堪点了点头。
陆敏就这么被送到了外院,不可能再出现在夏栖梧的面前,小萧瞧着夏栖梧的脸色,手下的筷子不小心夹碎了一块芙蓉糕,脸色一变险些跪下,却被夏栖梧不慌不忙的拉住了手腕没有能跪下去。“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就是,不必战战兢兢地担心我会因为这些小事责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