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他喂马的动作顿住了,屏息侧目,遽然间往地上一趴,耳朵紧紧挨着地面,像只瞪着眼睛的青蛙,他脚上没有穿着鞋子,灰扑扑的脚被冻得通红。
似是听到了什么,他身形一颤,慌张张地起身,手里的马料往马槽里一扔,扒开马匹就躲到了马槽的最里面,瑟缩成了一小团。
屈侯琰一行人刚过转角,待看清前面情况,一个个的皆惊得拉住了绳子,刹得太急,一行人的马蹄渐次抬起,马匹嘶鸣之声回荡在山林间,余音不绝。
“这!!!”
只见正前方,雁回宫的白玉石柱牌坊下,吊了一串人,比拇指还粗的绳子,就担在他们颈下,他们的头颅耷拉着,手脚直垂,吊得有些高了,有风吹过,僵硬的身体便在空中微微摆荡。
像极了挂在了屋檐下的风铃,只是,如今看来,风铃怕是比人都还要有点生气。
这些人都被绞死了,他们身上着的,月锦雪袍,是雁回宫的服制。
“光天化日,草菅人命!”有人大喝了一声,语气中难掩愤慨。
萧行之调转了马头,回望向跟上来的张旦,冷声道:“张护法,不知这个,你作何解释?”
张旦瞟了一眼前方,抱拳道:“萧寨主,这你就错怪我了,我是命人监管雁回宫不错,可是,我刚和盟主从河洛回来,其间发生了什么,在下是真的不知情。”
张旦望了屈侯琰一眼,他面色如常,看不出喜怒,遂接着道:“这一点,我们盟主也是可以替我作证的。”
“你!”
“行了!”萧行之刚欲发难,便被屈侯琰给打断了:“直接上雁回宫看看,不就知道了。”
说罢,屈侯琰驱马领头,众人便也只能陆续跟上。
王之璧望着前方,不禁喃喃道:“护法,我之前就和你说过,这何信也是个下手狠的,这下,你总该信我了吧。”
张旦俊眉一挑,冷笑了一声,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驱马跟了上去。
长阶上,空无一人,让人顿生萧条之感,但是打扫得干净,却又不像荒废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