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徐执事说道：“先不急，我另有一件事要交待给你。”

那人道：“请吩咐。”

那徐执事沉吟道：“这次生日宴会极其盛大，府中处处需要人手，我并未带多少人来江城。所以你要去城中招募一些短工，一来帮我们运货打杂，二来他们如若愿意，正好将他们带回府中，也可稍解府里人手紧缺之急。”

那人回道：“明白了，我这便派人出去。”

咚咚咚，脚步声响起，那人快步离开。

那管事的把手一挥，带领众人返回。

将要走进水港，陈阳记起与爷爷的约定，跑到那管事身边，小心问道：“老伯，我爷爷就在左近，可否容我向他告别？”

那管事皱眉道：“你家人难道不许？”

陈阳忙道：“不是，不是。他们必定允的，只是小子须得跟他们交代一声。”

那管事摆手道：“速去速回，我只给你一炷香功夫。”

陈阳暗暗叫苦，谁知道爷爷有没有回来呢？不过他也不敢多言，称谢数声，目送那一行人众进入水港。

陈阳走回那处街角，好在过不多时，老渔夫便喜滋滋地捧着酒菜，脚步轻快，走了过来。

老渔夫见到陈阳，将东西在陈阳眼前一晃，呵呵笑道：“今天买足了五人份的饭菜，你进咱们家的第一天，定要吃个十分饱，以祝年年如意。”

陈阳默然不应，伸手接过东西，跟随老渔夫走回停船之所。老渔夫跳上渔船，搭起船帆，呼唤陈阳上来，便要扬帆转回。

陈阳将菜饭都放于船上，忽然扑通一声，双膝跪倒，不住向老渔夫磕头。

老渔夫大吃一惊，即忙上岸扶起陈阳，询问缘由。

陈阳不再隐瞒，当下将自己还有灵儿失散等情，一一说与老渔夫知道了。

前几日陈阳在家将养，老渔夫担心影响他的身子，一直未问陈阳为何漂流在河水之中，是以今日方知陈阳的遭际。

老渔夫虽然听得有点迷糊，内中有许多紧要关节处不甚明了，但终归听出了陈阳想表达之意。陈阳今日不得不离开，要去找寻自家灵儿。

老渔夫长叹一声，摸着陈阳头顶，说道：“孩子，你要去寻找兄长，本是人之常情，我怎么会怪你呢？”

顿了顿，又道：“你既然有如此重要之事，我自然不会强迫你。你只要记住，无论你何时回来，只要还愿意给老

头子做个孙儿，我一定是欢喜的。”

陈阳含泪点了点头，老渔夫将身上钱财全部掏将出来，递给陈阳，陈阳坚辞不受，说自己已经找到一份短工，可以顺路去东沧，而且那东家还管吃管住。

老渔夫说道：“靠人不如靠己，也不知此去会遇着什么事，有些财物在身，总是心安。”

陈阳想想也是，何况自己把老渔夫当作爷爷看待，早晚必要回来侍奉老人家，于是不再推辞，接过银两。挪挪身子，朝着老渔夫家的方向，又恭恭敬敬拜了三拜，这次是为在家中等候的老奶奶所拜。

老渔夫要将买来的饭菜给陈阳当作口粮，这回陈阳说什么也不接受，老渔夫只索罢了。

陈阳记着管事的规定的时限，不敢再行拖延，洒泪与老渔夫分别。

老渔夫欲待要送，陈阳说自己所剩工夫不多，必须奔跑回去。老渔夫只好以目相送，一直看着陈阳跑出视线之中。他立在小船上，兀自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