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丁面露复杂神色,道,“寡人近些时候多是在想及此事,诸多疑点之下,却与西芮实际的状况不太相
似。”
妇好隐约感觉不好,道,“西芮怎么了?”
武丁将她的手抓在自己手中,将她从榻上拉起来,带到方才他坐着处理政务的寝室书案前,将案上那卷平铺的竹简从一侧拿起放在她手上。
妇好方要去接,却针扎一般突然缩回了手,后退一步道,“妾身不过一女子,不可干预政事,前朝之事不敢过问。”
武丁却执意将手上的卷牍放在她手上,“寡人说你可以看,你便看。”
她自然是想看的,便也没再推辞,另一手拿起垂落的另一侧竹简,便看了起来,是出自哥哥子兮的笔锋,只看了几行不觉之间眉头上便微皱起来,飞快读罢,抬头瞧着武丁,“大王,这是?”
“本来羌国应是被上一次的战役打得元气大伤,所有人都以为此次惨败的部落带着败将返回定是因为不甘心,可如今爱妃可见如何?”他盯着妇好继续道,“此次的羌国竟然较之上次愈发野蛮彪悍起来,不仅之前的突击战斗未曾结束反而变本加厉,为数不多的
人竟换了策略将殷商的兵将耍得团团转。”
子兮写的奏本,他不会骗人,饶是妇好站在这里这样听着,都可以想象那羌国竟然这样嚣张,骑着马在城门下威风而过,不断骚扰,若打开城门出去迎战,那群人便一溜烟儿跑回去,不见人影,这样反复几次,若是不知情的兵将,定然觉得他们的将军正在戏弄他们,若是长此以往,定会大破军心,她也不觉头痛起来,倘若在场的不是子兮不是明寿,倘若是她,她又该当如何?
“不止于此,探子暗中窥探,见得西芮周边百余里处正暗中驻扎着大面积的军营,从未曾见过里头的人出来迎战,分不清是羌国自己部落,还是其他蠢蠢欲动,想着蟑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部落。”
说到这里,妇好心中澄明,上一场战役倘若明寿果真将羌国打得屁滚尿流,那驻扎不动的军营定然不会是羌国,却是不明身份,不知敌友的人,倘若明寿果真与羌国勾结,意图谋反,那城墙上的明寿就是在与羌国一同演戏给安阳看,驻军的大量军营便是可伺机而动,不知何时便会将西芮一锅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