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后胡话,酒后胡话。”
似是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这次他不是在吟咏什么诗句,而是将不该说的说了出来,顿时脸色大变。
方才与他喝酒的几个侍卫也前来劝慰,只不再满面笑意,个个你推我我推你的。
他们虽说和钟振宇熟,但钟振宇从不与他们多饮,是以他们也不清楚钟振宇醉酒后会是这么个蛇皮模样。
若是知道了,定然不会劝酒。
沈岁厄狐疑的看了看打圆场的传旨内侍,又看了看裴念笙留给她的几个侍卫,最后将目光落在钟振宇身上,那目光阴狠的让钟振宇如芒刺在背。
有那么一刻,钟振宇似乎就要相信这孩子马上就会提刀砍死自己,但她没有,她只是静静的收回目光,低垂着眼帘道:“那今后钟侍卫可要少饮酒了。”
这话不可谓不意味深长,只是在钟振宇的印象中,沈岁厄一直是一个跟在二殿下身后要糖吃的孩子,如今看到沈岁厄这样的目光,竟是让他有些无所适从。
沈岁厄果是没再说些什么,只眨了眨那双黑且有神的眼睛,回了自个儿的马车示意传旨内侍继续启程。
几乎每个见过沈岁厄的人都夸过沈岁厄的眼睛,很漂亮,长在那张白皙的脸上,更是相得益彰,然而钟振宇却是被沈岁厄那双黑葡萄一般的眼睛看出了一身冷汗,开始明白为什么太子殿下会那样讨厌沈岁厄。
不仅仅是因为沈岁厄被人们冠以“灾星”的名头,更多的还有那深藏不露的阴霾。
只要见过沈岁厄那种眼神的人,都会从心头冒出一种恶意,感到不详。
灾星,名副其实。
钟振宇胡乱思索良久,得出这么个结论。
那厢钟振宇的太子爷却是晃着酒杯在钦天监逛了起来,他想找个人说说话,然而萼梅死了,那永昼殿虽说是保持着萼梅走时的模样,却只能每夜听着他咆哮、发泄而不得回应。
但裴念笙不一样,他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有血,有肉,有仇恨和不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