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笑什么?”
钦宇帝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只让裴念笙下去,自个儿重新打开那封奏折,手渐渐开始颤|抖起来。
“穆乎,去传沈岁厄。”
瞧着天色渐黑,殿外的雪却是越下越白,渐渐堆积在树上房前,放眼望去,尽皆白茫茫的一片,穆乎闻言,领了旨意下去。
这是沈岁厄回宫之后,钦宇帝头一回传召沈岁厄,彼时的沈岁厄才抄完一卷《金刚经》,闻言,有些错
愕的抬起头看了一眼周皇后。
周皇后就跪坐在她面前的蒲团之上,在昏黄的烛光下回眸注视着她。
“罢了,罢了,你去吧。”
周皇后摆摆手,沈岁厄放下手中的狼豪,看了一眼外边的天色,接过朱嬷嬷递来的连帽披风,拜别周皇后。
“奶娘,你说今夜之后,这空旷的后宫会不会多一位新人?”
周皇后目送着沈岁厄随穆乎走出去老远,才幽幽的道。
“奴婢不知。”
“你啊,连你也开始跟我打马虎眼了吗?”
拨弄着指尖的碧玉珠子,周皇后的话语里有些失意。
“这几日相处下来,这孩子看着倒不是个贪图名利富贵之人,她也只是命苦罢了。”
朱嬷嬷见状,叹了口气。
“但若是陛下真的看上了这孩子,她也是没什么办法的。”
“我听闻东楼曾将她藏于宫外,陛下派人去寻了两次才堪堪找着,这后宫这般大,若是无人带路,只怕她连出去的路都找不到的,而东楼愿意帮她…”周皇后深吸了口气,停下手指,喃喃道:“造孽啊。”
“行了,我有些乏了。”
“娘娘不派人去卧龙殿盯着吗?”
朱嬷嬷有些焦急,换来的却只是周皇后轻飘飘的一眼。
“随他吧,随他吧。”
沈岁厄并不知道这两位在顾虑着什么,但心中亦有同样的担忧,她左右看了一眼,瞧着没人注意她,从袖袋里边摸出一颗糖放入口中,心里边才稍微安定了些。
她能够预知到一些生与死,但也仅此而已了。
碧栖台中点了数十盏明灯,沈岁厄还未进殿,便已是感觉到殿内的光与热,敞开的殿门前飞雪消融,钦
宇帝心有所感似的抬起头来,入目便是一个穿着夜行衣的女子,有些朦胧的站在殿门内,看不清面容,夹杂着风雪,因而更显眉目凛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