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一切终究是再也回不去了。
左谦德心知肚明,只是垂着眼睑将这旧闺房里的器物一一抚过,便是指尖沾染了尘埃也不曾收回,强硬了多年的男子终于是失声痛哭,门外的将士们却只能一遍遍的告诫那位老汉,不能让旁人知晓将军已是回到帝都。
将军不想因有人来拜访而打扰到他。
老汉一遍遍的点头示意自个儿知晓了,记住了,方才被松开桎梏。
季东楼远在雍州,便是沈阿才的信使再快,等他收到信之时,也是晚了,因而沈阿才并未留恋伏龙会之中的一切,既然钟小妹与季暮卿有心算计他,那么他也并非是甘心就此遁走之人——
他带走了香君。
钟小妹固然是有了些许城府与心思,但她最紧要的
、最宝贝的,还是香君,香君被他带走,便是季暮卿还要抄伏龙会,便是太后对此不管不顾,只要香君还活着一日,一日在他手上,钟小妹便会对他言听计从。
沈阿才知晓的清楚明白,因而从青舍离开之时,便已是带上了香君。
当夜入夜,钟小妹遍寻人不着,便开始着急的加派人手四处寻找。
可彼时沈阿才已是带着香君躲了起来,钟小妹又如何能够找到?
因而在次日左谦德还未起床之时,隔壁官府门前的太平鼓便被敲响了,一声响过一声的鼓声将附近的街坊邻里都吵醒了,有不少汉子穿着短打骂骂咧咧的朝着钟小妹而来。
“吵什么吵,吵什么吵?这大清早的你烦不烦?你这么早敲鼓,人衙门也不能时时刻刻的打开着,便为了你这一人罢?”
钟小妹被推了几下,才有人认出这是钟小妹,知晓她的名号,也不敢多得罪,只悻悻离开。
左谦德有些茫然的起身,还道是近几日离开了军营,自个儿变得懒怠了,竟是天亮了还在床上赖着,挑了蚊帐,却发现蜡烛尚未燃尽,天色未明。
府中未养鸡鸭,因而也没什么鸡鸣声。
雾蒙蒙的天幕里什么也看不清,左谦德伸了个懒腰,行到露台上,只见着钟小妹被请进府衙。
“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