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旧（7）

“自云霰出生之后，我总是在做一个梦，梦见陌生又熟悉的地方，梦见自己在努力的争权夺位，努力的往上爬，似是为了见某个人，只是那人是谁，我却是想不起来了。”

“这里是我第一个梦梦见的地方，梦中熙熙攘攘，放眼望去，全是密密麻麻的人头，我在一个很是角落的位置，费尽了力气想去仰望谁。”

季东楼站在荒台之下，仰着脑袋往上看，他生的不矮，便是如此，他仍然瞧不见这荒台上如今有什么人、事、物。

沈岁厄学着他仰着脑袋，然而便是瞧见了天上的团团白云，也未能瞧见那荒台的平面。

季东楼见状，笑了一声。

“傻的很。”

“才不傻。”

沈岁厄还想争辩一句…然而，她那动作也确实傻的很，无可辩驳。

“原来东楼哥哥想来云州，并不是因为岁厄想来。”

沈岁厄忍不住酸了一句。

“你若是不愿意在这里玩，咱们也可以换一个地方。”

季东楼讶然失笑，没闹明白她吃的是哪门子醋，只牵过她的手循着荒径去见那叫虞人的老道。

“不，我偏不换。”

这荒径之中有细碎的小花盛开，沈岁厄沿着这条荒径走过，心情竟是莫名的好起来。

僧房之中，那老道士正在抽旱烟，见着季东楼与沈岁厄的到来，那双浑浊的双目之中又见精光。

“二位请坐，二位请坐。”

这道人以一种奇异的目光盯着沈岁厄与季东楼看，将沈岁厄盯得浑身发毛，下意识的捏紧了季东楼的尾指。

“二位请喝茶。”

虞人说着，便回转身去寻两个茶壶来，沈岁厄分明是见他拎得随意，不曾想他竟是当真从茶壶之中倒出

茶水来，闻着味，竟是上好的毛尖。

“道长好手段。”

季东楼不动声色的饮过茶，缓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