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恒沉吟了片刻，这般道。

季暮卿缓缓摇头，只道：

“你跟我的时间晚，并不知晓，我与那老头子虽说算不上什么仇家，却也有些龌龊，他不喜看见我，若是知晓是我在查，只怕只会将秘密藏的更深。”

“只不知主子找那件东西，是想做什么？”

陈恒了然，靠在墙上歇息了片刻，才缓缓开口问。

季暮卿见他靠的舒服，便也将自个儿的后背靠在墙上，望着天上并不算多的星星，喃喃道：

“我还不知晓，只是觉着活在这世上了然无趣，若是不能给自个儿找点事情做，只怕自个儿随时会随她而去。”

“主子还惦念着王妃吗？”

“活了这般多年，一事无成，总要给自个儿找点事做…若是无事做，想她也好。”

实则左成碧嫁给他这些年，虽然整日里与他吵吵闹闹的，却也到底没有做过什么对他不利的事。

想到这里，季暮卿便执了手中的酒壶，仰天闷了一口酒，还想再喝，这酒壶却是空了。

“我真想随她而去，却又不甘心就这样让旁人好活。”

“陈恒，我也不怕实话告诉你，只要旁人过得不好，我就开心了。”

说到这里，季暮卿面上露出几分邪恶而又张狂的笑意来，便是在这佛塔之上的黑夜，也依旧是让人毛骨悚然。

“主子，不论您想做什么，属下都会追随您的。”

陈恒并未发表自个儿的看法，但他的意思很明显，只要季暮卿想做的事，他必定会竭尽全力去相助…

季暮卿面上的眸色暗沉了几分，抬手扇了扇身上的酒气，将目光朝着远处看去。

黑夜之中，俱是深深浅浅的墨色，看不清哪是青，

哪是红，就像是这人世一般，从来便是只有迟来的顿悟，没有早早的开明一说。

“你这般助我，也许有朝一日，你会后悔的。”

季暮卿忽然良心发现，然而这般不痛不痒的劝告，实则也并不会让陈恒有所动摇，身居高位多年的季暮卿如何不能明白。